?砒霜之毒,本就無藥可解,卿若風隻在一卷羊皮古書上看見過,可用換血的法子來解毒。舒叀頙殩他也曾在中毒的人身上試驗過,成功的不是沒有,但失敗得卻是絕大多數,原因無他皆是中毒的人已昏迷太久,沒有辦法吞咽下換來的血液導致失血過多而亡。
那樣的場景,正好和現在蕭瑀的一般無二。時間越拖延,蕭瑀受到的損害就越大,同時杜雲錦也會承受不了失血之苦,屆時有可能會雙雙斃命。
她看過一眼,蕭瑀那雙緊緊閉著的雙眼,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的臉上,隱隱地呈現出黑灰的顏色。在她記憶裏驕傲的少年,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無法接受!
她收回手腕,自己吸下一口,那種撕裂心扉的疼痛感讓她差點當場就喚出聲。以唇相渡,逼得蕭瑀將新鮮的血液吞咽下去。一次又一次,直至那層黑灰色從他的臉上逐漸消去,杜雲錦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隻要他活著便好。
杜雲錦換血救夫時,雁回就候在她的身邊,自然是知道她心思的。此刻聽她清醒後就著急詢問蕭瑀的下場,雁回也是意料之中。
“殿下去宣元殿了。”
“去宣元殿了?他身子好了麼?怎麼就急衝衝地下床了?”一連串的問題從杜雲錦的口中吐出,連帶臉色也閃過片刻的驚慌。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他既已經能入宣元殿麵聖,自是說明他的傷勢已有好轉。
雁回偷偷地瞅了瞅她的眼色,淡淡地說:“小姐,您昏睡了足足七日。殿下僅在第三日就蘇醒了,可您一直都沒有蘇醒。不過……”她刻意拖長了聲音,瞧著將杜雲錦的胃口吊起來了才神秘兮兮地附在耳邊說:“自殿下能下地後就日日都來守著小姐,今日若是小姐能早一個時辰醒來,就能看見殿下了。”
他竟然一直都在她的身邊麼?杜雲錦的嘴角悄然地浮出一抹淡笑,她並沒有期望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得到他的認同,她隻是想站在他的身邊,握緊他的手,告訴他無論他去向哪裏都不會孤單,因為有她在。
“剛才那人是誰?”杜雲錦接過雁回遞來的湯藥,苦澀地泛著酸味,有些難以下咽。雁回瞧她那副樣子,連忙將早已預備好的蜜餞遞了過去,然而卻被杜雲錦推開。
“那人是前幾日才調撥到您屋裏的丫鬟,說是東宮的老人,名喚如玉。”
“如玉?”杜雲錦聽得這個名字,喃喃自語道:“書中自有顏如玉,取得倒是個好名字。”
雁回聽見此話,不悅地辯稱:“奴婢不知道這名字的典故,但奴婢總覺得此人有些不妥。”
“不妥?你覺得哪裏不妥?”杜雲錦很少聽見雁回這樣說過一個人,此刻來了興致,很想聽上一聽她的想法。
“當然不妥,她來的這幾日,都是在殿下進屋後才跟著進來的。”
雁回的話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但杜雲錦已然聽得分明,想必這個如玉不是個安分的人。想來也是,蕭瑀再不濟也是堂堂太子,一國儲君,萬一將來有那麼一天或許還能封妃什麼的,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