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還是最寵愛慶王蕭玉禮。舒叀頙殩小陳氏看了一眼坐在杜雲錦身側的蕭少康,心裏泛起微微的苦味。
今上發了話,梁乃心再獻舞就非同一般。她提起裙擺,淡定自若地下了殿中,樂師們早就聽了吩咐,開始演奏起樂曲。
穿雲,回旋,插花等等,尋常的舞姿在梁乃心的演繹下都顯得那麼與眾不同,一襲鵝黃色衣裙的她如同枝頭上開得最炙烈的花兒,讓人駐足,讓人垂憐。
這等的舞姿,就算是京畿內號稱舞藝第一人的藝妓紫環也比不上。不但眾人看得錯愕羨慕,就連蕭渢也都看得津津有味,若不是知道梁乃心是內定的慶王妃,怕是都會有人懷疑梁乃心是要進宮做寵妃之人了。
一曲舞罷,梁乃心施施然地起身,安靜地等待蕭渢的評賞。
“黃園,將朕前幾日得的那柄天山白玉如意賞給梁丫頭。”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均變,不止清妃臉色微恙,就連一向唯唯諾諾的小陳氏都臉色大變。誰都知道,如意素來是皇後才能擁有之物,如今賞給梁乃心是何意圖?如果今上不是想納梁乃心入宮,就是表明慶王今後的地位。
處於眾人關注中心的梁乃心垂下的臉色有些蒼白,藏在衣袖內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相比於前途不明的慶王或者地位不穩的太子,上邊的那位確實是最大的權利擁有者,可他的歲數比自己父親還大,若真要她委身於他,她心中還是萬般不願意的。縱使她的心思已比同齡的女子都要更深遠,但追根究底她逼近還隻是個妙齡少女,還存了一副少女的情懷。
蕭渢揉揉額頭,稱自己有些倦了,便讓身旁的內侍監大總管黃園扶自己起身,在眾人的恭送聲中遠去。
今上已經離開,又因出了這一幕堪稱鬧劇的戲碼,眾人都惴惴不安,不知事情的方向到底會走向何方?自己與夫君又應該站在何方?籌辦已久的中秋宮宴便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下落下帷幕。待小陳氏和清妃起身離開後,其餘人等便再也坐不住,紛紛起身向還留在席上的慶王、裕王以及杜雲錦告退。
殿中空蕩蕩地,殿外的陰冷隨著日光的消沉悄然地滲透進來,竟是秋風還要滲人的涼。
杜雲錦看了眼四周,想必這個時候,外殿的宴會也應該結束了,她要是此時起身到暖春門,應該等不了多久的。
“呼呼。”
像是什麼小動物發出的鼾聲般,杜雲錦低頭望去,不知什麼時候蕭少康已經像隻小貓似抓住她的一截衣袖,睡得正香甜,嘴角還彎彎地上翹,似乎做了個很好的夢。
“殿下,”喜鵲蹲下身,輕輕地喚著蕭少康卻不見他有醒轉的跡象,滿含歉意地望向杜雲錦。“娘娘,您看這……”
她的為難之色被杜雲錦看在眼裏,想必這位主子不太好伺候。不過她杜雲錦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好相與之人,世間的男子除了蕭瑀能得她難得的溫柔外,其他什麼人都進不了她的眼。於是在喜鵲的錯愕中,杜雲錦用力地拉出衣袖,隨便撣撣上麵被蕭少康的皺褶,瀟灑地起身離開。
“還好,沒流口水。”
被摔在地上,揉著腦袋迷蒙睜開雙眼的蕭少康醒來後聽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句話,臉上頓時像是打翻的顏料盒子,十分好看。
“殿下……”喜鵲悄悄地喚了他一聲,親眼見到主子如此狼狽的一幕,她的日子僅是想想都覺得恐怖異常。可是現在……她的眼光朝四周轉了一圈,慶王早就送梁乃心出了棲梧宮,殿下的眾人也走得幹幹淨淨,想找幫襯下的念頭就徹底死在心裏。
陰風陣陣,陰風陣陣啊!
雁回跟在杜雲錦的身後,對於她方才的行為並沒有太大的意外,自家主子向來就沒什麼耐心,想新婚那夜提起長劍削嬤嬤的發絲就可見一斑。偏偏裕王還要招惹她,有這個下場不足為奇。
宮殿的轉角處,衣袂翩翩,方才稱要送梁乃心出宮的慶王赫然站在那處。月光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更顯得他的不凡氣度。
“殿下。”身後的親隨見他久久未曾移動,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一道淺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他如果沒有看錯,那應該是太子妃杜雲錦和她的侍女。“那是太子妃……”
親隨的話沒有說完,蕭玉禮卻十分清楚他的意思。那是太子妃,那是太子的人,在這等敏感時刻最好少招惹。
&n?bsp;“敏之,如果讓蕭瑀的女人心甘情願地被我睡,你說蕭瑀會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