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願去,你待如何?”杜雲錦話一出口,便如願以償地看見蕭少康瞬間黯然的臉。分明就是這小子自己想出去混混熱鬧,偏偏還拖自己來做借口。
“長嫂真的不願去?”小陳氏素日對他管束極嚴,他才會想著到東宮來相邀杜雲錦。本篤定依他對杜雲錦的了解,她必定不願意被困在宮裏,哪知現在如意算盤卻落了空,怎不叫人鬱悶。
杜雲錦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在等著蕭少康臉上的風雲變幻,瞧他委委屈屈地撅著嘴,不由得笑出聲。
“原來長嫂竟在逗弄於我!”蕭少康憤怒地抬起頭,裝作狠狠地瞪向杜雲錦,大步流星地朝院子外麵走去。
“娘娘……”如玉還當他真的生氣,忙跟著追上去兩步,爾後看見杜雲錦在原位穩坐著,疑惑地說道:“裕王怕是氣惱了。”
“嗯,氣便氣吧!”杜雲錦的聲音沒有刻意地壓低,蕭少康聽得清清楚楚,方才猶豫著放慢的腳步又大步起來,引得他身後跟著的小內侍一路小跑才能追上。
杜雲錦朝如玉使個眼色,接過一旁小宮女遞來的暖手,才勝似閑庭信步地緩緩而來。
“喲,真的不理我了?”
“不理!”蕭少康跺跺腳,話裏這麼說著,步子卻放慢了許多。
“生氣了?”杜雲錦湊過頭,對他笑著哄道:“你要是生氣了,長嫂每個月就該受罪了。”
她討好的話語平複了蕭少康心中的不滿,他得意地揚揚頭,一臉驕傲地說:“你知道就好!”
她是不曾知曉,他每月定時送來的冰糖葫蘆花費了他多少的心思。他研究了許多的典籍,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夠壓製“夢斷”之毒的配方,又思忖著味道太苦她服用不下,特地將藥汁灌入冰糖葫蘆裏麵,讓她用得舒暢。每一串冰糖葫蘆都是他的心血之作。
“唉……”她刻意地拉長語調,從他的身側經過:“你長兄為我求得出宮賞燈,他不得空,我就一心想著與你出行,沒想著你如此小氣,說兩句就惱了。如此也罷,那我就獨自前往吧。”
“長嫂!”
杜雲錦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自然是著急趕上來的蕭少康。
他和出現人前的模樣差不多,又或者自幼被小陳氏保護得太好,因此對於很多的世俗了解得並不多,換句話來說這小子單純得可愛,逗起來特別好玩。
“長嫂!”他追上她的腳步,跟在她的身側,隨她同往宮外賞燈。
他微微地側過頭,小心翼翼地瞧著她的側臉,映襯在日光下裏的女子仿佛是他曾在書裏讀過的顏如玉,可那抹渲染在眉宇間的英氣似乎又不盡相同。怪異的組合,卻舒服得要緊。
杜雲錦遣了蕭少康隨身伺候的大宮女喜鵲到棲梧宮裏報信,自己則帶著如玉,和蕭少康一起出了宣武門。
他們出來時磨蹭了些許時間,此刻天色已然是日暮十分。紅燦燦地彩霞從天邊席卷而來,染紅了整片大地。
因是上元佳節,攤販們從傳統的珠子街一路擺攤到宣武門不遠處。他們一出宣武門便聽見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眼前盡是絡繹不絕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