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居然倒了一杯茶來。

待到他端著茶回到了姚珊的床前,卻似乎有些犯了難。然則看著她那個樣子,隻略微猶豫了一下,便靠坐在了她的床前,端著茶送到了她的嘴邊,竟似乎是要喂她喝下。

姚珊其實早就覺得嗓子幹得快要冒煙了,這時候便也顧不得注意是不是合規矩了,很自然地便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一杯茶下肚,嗓子總算是好了不少,勉強可以繼續把沒有說完的話說完了。故此,她便接著道:“看二爺這樣子,也定然是跟我一般,被困於此的了。”

這話一說,柳湘蓮的表情倒是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地,便又恢複了原狀,淡淡道:“看起來你也並不蠢鈍,卻如何,還是著了他們的道兒?”

姚珊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心道:連二爺你自個兒都這樣了,還有功夫嘲笑我,真是說你啥好啊……不過,麵上當然不能這麼說,故此,便隻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沒想到,越是如此,那位冷麵冷心的柳湘蓮,反倒是自己說起來了。原來,這裏竟是皇家的一個偏僻地方的小莊子。她幫著七公主詐死的事兒,那邊那位早就知道了,就等著她們放鬆了警惕之後,再伺機行動的。這一回等著她們從四皇子府裏頭出來之後,自然立刻就動手將她們一網打盡了。

姚珊細細聽著他說,見他說到這個的時候眉頭微皺,還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聲音道是“而且他們這回派出來的人,都是些紮手的”便也大概猜中了他為何也會同他一起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心中不由得一動,鬼使神差地道:“如此說來,此番倒是我連累了二爺了。”

柳湘蓮聽得她如此說,倒是不由得一愣,有些不自然地扭過頭去道:“倒也不是這麼一說兒,左右是那起子人卑鄙無恥,用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濫手段,方才著了道罷了。”

姚珊見他如此,愈發篤定了他是因著她才落到了如此的田地的。再想著他們此前的那幾次接觸,也是因著她的安危受到威脅,他便會立刻出現。她的心中不由得便很是溫暖,看著他的目光也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這麼一來,倒是弄得這位柳二爺,愈發有些不自在起來。隻是,不知道為何,他那靠過來的身子,倒是一直都沒有挪開。姚珊便也就裝作沒有看見,沒有拆穿他的欲蓋彌彰。

有些事,即便看破了,也還是不說破的好。

畢竟現在,可是大家一道兒,身陷囹圄的時候。

一想到這個,她便立刻收了心思,一麵繼續向著柳湘蓮了解他知道的情報,一麵試著積攢力氣看能不能動動身體。無奈,又試了幾次,還是沒有什麼效果,倒是把自己弄得一頭大汗,也是讓她有些上火了。

柳湘蓮見她如此,便又轉身去那床頭的小桌上摸索了陣子,又弄了一杯涼茶來,她喝著,總算是沒有那麼焦躁了。

隻不過,對這藥物,她也是無計可施,喝水、吃飯、甚至出恭,都隻有靠柳湘蓮幫忙。幾日下來,她已經由最初的臉紅心跳,直接過度到了沒臉沒皮,就好似從熱戀的少男少女,直接變成老夫老妻一般了。

左右這不大的莊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雖然油鹽米麵,乃至雞鴨魚豬牛羊都不缺,但連一個下人都沒有,她還是整個兒軟趴趴的樣子,若是不依著柳湘蓮幫忙,恐怕,她就算是不餓死,也一定會渴死在床上的。

索性,那藥效再是凶悍,也總是有個時限。三日之後,她已經可以自己坐起來。五日之後,總算是能夠下床了。到了第七日,終於恢複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