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誰都那麼好運地能夠“逢凶化吉”的,更多的,不過是“禍不單行”罷了。若是被發現隻有他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男女在,恐怕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以柳湘蓮的氣性,是不可能不戰而走的。但既然姚珊開了口,他也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不過,這種躲在暗處不敢出來的事兒,想來他是第一次做,故此,對他那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氣憤而緊抓著她的手不放的事兒,姚珊隻好裝作視而不見。

事實上,她也沒有功夫去管柳湘蓮如何了。因著外頭的人馬,這個時候已經殺進了莊子了。姚珊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透過木柴的縫隙朝下看去。

她為自己和柳湘蓮選的藏身地點,是莊子裏頭一處較高的地段,外麵堆積著不少柴禾雜物,雖然就在一晃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但越是如此,尋常的人卻越是不會留意這種地方。

再者說,那些柴禾雜物堆積的雖然亂七八糟,但中間的縫隙剛剛好可以讓他們有不錯的視野可以觀察外頭的情況,卻又不會被外麵的人發現,用來“窺探敵情”,最合適不過了。

隻是,雖然看得夠清楚,但是來的這些人,姚珊卻是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看他們的裝束,卻似乎不是官家的人。她心中疑慮,卻不敢就這麼走出去,還是那個打頭的少年在莊子裏轉了兩圈兒之後,大聲喊道:“尤三姑娘可在?我是薛家太太派來找您的。”

姚珊看了那少年半晌,忽然發現他身上帶有薛家的徽記,這才恍然大悟,正想站起來答應時,卻忽然被柳湘蓮拉住了。

便是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隊人馬也衝進了莊子。這一隊人並不算多,皆著普通人的服飾,雖然這裏頭的大多數姚珊也不認識,不過,定睛細看之下,那打頭兒的,她卻是認識的。

翩翩少年,容色豔絕,赫然竟正是那位許久不見了的表哥餘似錦。

看到這位出現,柳湘蓮也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然則握著姚珊的手,卻不由得更緊了。姚珊因著注意力都在關注這兩隊人馬的動向上,故此也沒發覺,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倒是沉的住氣了。本就不必柳湘蓮拉她,就已經能夠繼續蹲著不動了。

說白了,最近被坑得多了,她不由自主地也謹小慎微了起來了。若是這兩隊人馬隻來了任意一隊,她都會覺得是來營救自己的。但,若是兩隊都來了,這事兒就透著些詭異了。

不會是那麼巧,兩邊兒完全不相幹的人馬都得到了同一個消息吧?還偏偏都趕在一起到了?

要說這後麵沒有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她簡直不相信。

她這裏想著這些事情,柳湘蓮在一邊兒的表情卻也有些凝重。隻不過,因著姚珊想得投入,根本就沒往他那邊兒看罷了。且說這麼個功夫,那邊兒餘似錦也已經下了馬,朝著帶了薛家徽章的少年拱手施禮道:“敢問這位兄台也是為了尤家三姑娘來的?”

那少年也慌忙拱手回禮道:“兄台客套了。在下李凡,乃是薛家的遠親。此番正是為了薛家嬸娘所托,來此尋尤家表妹的。”

餘似錦聽著前麵的話,倒是還好,不過到了聽見那“表妹”兩個字兒,麵上掠過一絲幾不可查的不悅,然後卻笑著道:“原來是李兄。若是沒記錯,李兄乃是今科的乙榜舉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