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1 / 3)

手段。

一般情況下,隻要不是存心想廢掉這名弟子,罰跪的時間總不會超出他承受的極限。罰跪三天的處置已經超出了懲戒的範圍,應該算是一種嚴厲的刑罰了。

“小烈,錯歸錯,罰歸罰,你總不能真的廢了樂言。以他的功夫,撐上兩天已是極限,最後那一天,你就開恩饒了他吧。”

祁烈冷著臉不理我。

“樂言犯錯是我害的,追究責任,我也該替他分擔一半。如果你一定要堅持令出必行,那就讓我來替他跪一天半好了。”

我這句話不知怎麼又惹惱了祁烈。他臉色倏地一沉,冷冷地掃了我一眼,突然起身拂袖而去。不管我再怎麼叫,他卻連頭都不肯回。

唉!我無奈地閉上眼。現在果然已不比從前,祁烈的氣勢威嚴越來越足,心腸也越來越冷硬,看起來大概是再也聽不進我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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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的日子並不痛苦,卻過得十分漫長而寂寞。

不管祁烈心裏作何想法,他並沒有在物質上苛待我。每天有醫有藥,衣食無缺,供給簡單卻質量上乘,即便我不是囚犯而是位客人,也找不出什麼可挑剔的。

但是除出物質以外,我的生活卻貧乏枯燥一如沙漠,孤寂得令人難以忍耐。

不得不懷疑這是否祁烈刻意安排的精神折磨。如果是,那麼祁烈的心機與對我的恨意已遠遠超出我的估計。

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待遇——四肢被沉重的鋼圈牢牢禁錮在床板上,令整個身體無法移動分毫,逐日逐夜,我隻能靜靜地躺在床上,除了眼睛,隻有大腦可以自由地活動。狹小的石室沒有窗子,隻要關上厚重的鐵門,屋子裏就是一片全然的黑暗,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點聲音,宛如一個死寂的世界。

幾乎令人發瘋的死寂和黑暗。

我的忍耐力和意誌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考驗。

每天早晚兩次,那塊木頭會來為我療傷塗藥,喂藥喂食。他的動作機械而有效,表情也一如既往地平板如石,每次都是安靜地來,沉默地走。不管我怎麼引逗他開口,始終都不跟我說一句話,甚至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可就連這麼古板乏味的一個人,也成了我每天期盼的兩個對象之一。

另一個自然就是祁烈。

祁烈和那塊木頭不同,來來去去從沒有半點規律。讓人摸不清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會呆多久,又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離開。

他來的並不頻繁,最多每天一次,停留的時間也從不會太久。態度總是驕傲冷淡,鮮少給我什麼好臉色。

可盡管如此,在漫無邊際的黑暗和寂寞中,每次看到祁烈冷冰冰的英俊麵孔,我仍會不由自主地眼睛一亮。

沒辦法。不管祁烈的態度有多冷淡,至少他還肯開口說話,肯理會我漫無目的的回憶、閑聊和偶爾的提問。在眼下,他已是我唯一可以與之交談的一個人,也是我獲得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徑,自然在我心目中身價百倍。

祁烈口中漏出的消息通常隻是一鱗半爪,對我卻已經彌足珍貴。

隻可惜要從他嘴裏挖點什麼有用的東西實在是困難。

祁烈聰明敏銳,心思縝密,反應快捷且警覺極高,與口無遮攔的樂言可說是天差地別。我常常需要花上好半天工夫跟他閑扯,甚至要放軟了態度小心翼翼地哄他開心,才能偶爾從他嘴裏騙出幾句零零星星的消息,其辛苦程度遠勝於與敵國的使者大開談判。

至少那還是擺明車馬直來直去,這卻要迂回婉轉不露痕跡,以免給祁烈看穿我的用心,連這點可憐的機會都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