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3)

,現在牽著她的手,走在石板路上的,仿佛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兩個人沿城中一條長長的巷子走著,雨水從兩邊房簷上落下來。恍若一年前,兩人並肩走在城中的路上一樣。

“你要帶我去哪裏?”薄子夏越發不安。

“到了。”合德停住了腳步,眼前是座寺廟。夜色已經全然落了下來,隻有廟門前懸掛的紅燈籠幽幽亮著。

合德牽薄子夏的手走了進去。薄子夏心中恐慌更熾,腳步也慢了下來。合德轉過頭笑:“姐姐,你害怕了呀。”

薄子夏搖搖頭,沒有說話,跟著合德走進了寺廟的正殿。

“不必怕。”合德說著,走到案前,往蓮花形狀的油燈中又添了些油,“至少是今晚,你不用害怕。”

這座伽藍寺所供奉的是梵天四麵佛。不知何故,寺中一個主持都沒有,不聞誦經佛號,隻有油燈燃燒時細微的聲響,混著外麵的風雨聲。合德走到神像前跪下,雙手合十,深深躬下`身去,念念有詞。薄子夏細聽,她說的都是梵文。

梵文不易學,不知合德何時竟懂得梵文了。

過一會兒,合德站起身,又過來牽薄子夏的手,合德手鐲上的飾物戳著薄子夏的手腕,有些刺癢。

“合德,你手上戴的是什麼東西?”薄子夏問。

“鑰匙。”合德也沒有多說,隻牽著薄子夏走入側邊廂房中。

“我一直居住在這裏。”合德說道,點燃了桌上擺放的燭台,“姐姐,請坐吧。”

“這一年來,你都是住在城中的寺廟中。”薄子夏歎口氣,“當時你出走後,我找你找了半月有餘,你也不肯出來與我相見。”

“你是真的想找到我,還是因為無法跟道主交差?”合德輕聲問道。

“我……”薄子夏語塞。誠然,合德出走後,她擔心合德的安危,也是憂心道主責怪辦事不力。

“厲鬼道主未曾怪你,你就不再找我了,連打聽也不曾打聽過一回。”合德說,桌上蠟燭的火焰不知為何變成了幽綠色,和著窗外雨聲,陰森森的。

薄子夏沒敢說話,她覺得合德的眼神很可怕。她繃緊了身體,手慢慢地向腰間的劍柄移過去;合德卻突然笑了起來,火苗又恢複了正常。

“姐姐,你剛才不是問我,這個手鐲是什麼嗎?”合德從手腕上摘下手鐲,叮叮當當作響的一大串,“我現在告訴你,這是鑰匙。不是一把鑰匙,是一串。”

薄子夏拿起手鐲一看,果然是很多又薄又尖的金屬片,邊緣是鋸齒形狀。

“鑰匙?”

“嗯,鎖住你的。”合德笑得越發開心,眼睛彎成了月牙,“都是為了你呢,姐姐。”

合德實在有點神經兮兮的,這個地方也充滿了詭異。天色也不早,若是再徹夜不歸厲鬼道,隻怕明日淩修問起來,連袖姑娘都沒辦法打圓場了。薄子夏顧不得詢問合德和修羅道的關係,站起身說了句:“抱歉了,告辭。”便準備離開。

“為什麼急著走?”合德搶在薄子夏前麵攔住她,“一年多沒有見了,即使是一夜的時間,也不願與我在一起嗎?”

“合德,前幾日厲鬼道被滅門了,如果我太晚回去,道主會責怪我的。”薄子夏耐心地解釋,然而合德的眼神讓她感覺到恐懼。薄子夏竟不自覺地往後退著,直到身體碰到了桌子。燭台被她碰倒,火光跳躍了幾下,眼前合德的臉忽然變成了一張惡鬼的臉,隨即又恢複了原樣。薄子夏的心砰砰直跳,隻想轉身就逃。

“姐姐……”合德低聲說,忽然伸手撫上了薄子夏的麵頰。她的指尖冰涼,落在臉頰和額頭上,就像秋雨一般,“姐姐,我愛你,留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