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即時彎著腰走上前,接下弦帝拋給他的故事說:「是的,聖上。她的爹娘與在有很深交情,在年輕時幫了臣度過最艱難的時候,前陣子聞說他們所住的地方遇上洪水,臣便去到當地,誰料友人已遭預不測,葬身洪水之中,留下一個女兒在世,臣見她一個人,便帶她回嘉月了。」
施判書在一旁眯著眼盯著李清的背影,心裏嘲諷起來。
平常看李清一派正經,沒想到說故事也是有一手!
「那為何有人說在宮中見過左大將所帶回來的孤女?」施少源很快在故事中找出疑點。
李清也沒想得那麼周詳,遲疑的答不出話來。
「左大將,無事不可對人言,唉,都是皇後嘴饞,朕有跟皇後提過孤女所屬何處,正好是皇後的家鄉,竟私下找來孤女詢問懂不懂弄成一道名叫綠蓉餅的糕點,她懂了,皇後便叫她做了。」
弦帝開腔接話,「施判書,你還有甚麼問題要左大將……或是……朕?」他語帶警告,眼神眯了起來。
「臣不敢。」施少源即時又下跪。
「還有沒有事要上奏?」弦帝橫視了群臣,眼見群臣互望欲言又止,他隨即站起來道:「無事上奏就退朝!」
臨離開前,弦帝故意停頓又向李清道:「左大將,關於你之前問孤女能否參與選嬪的問題,經朕跟皇後相議後,孤女已被你收養,在背景方麵是可以的。」
「是,謝聖上!」李清閃過一臉錯愕。
眾臣退出議政院,施少源走過李清與左水使身旁時故意道:「哼,我就看看到時朕真挑了那孤女作世子嬪時,你們要不要推翻所作的故事!」
他領在大步領在前方,身後,跟著以他為首的官員。
左水使與李清停下腳步,互看一眼之後深深歎了口氣。
他們,隻望聖上英明一點,別真的把那宮外的女子選為世子嬪,現在真是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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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獄中,降翾臉容有點疲倦,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獄裏已算不出有多少天,她隻能算到約有十數天。
待在這裏,她幾乎沒有一晚睡得好、睡得熟。閉上眼後都是其他重犯嚇人的尖叫與呼喊聲與興奮的大笑,她發覺連夢中都夢到了那種種的聲音,每每都被漆黑包圍,然後有不同麵目猙獰的人物對著她做出不同怪異動作,跟著就被嚇醒,再也睡不了。
狀態已維續了十數天,身心都疲憊,而且不見天日,牢獄潮濕,發出惡臭,惡劣的環境她連飯也隻能勉強吃到兩口,靠水來維持清醒。
隻是,她已感到身體快撐不下去,再這樣下去,她鐵定又會昏倒。
牢獄那石製的厚門似乎被人在外打開,那些重犯又再度興奮的尖聲呼叫,鎖鏈的磨擦聲音特別刺耳,讓人毛孔擴張,降翾不禁打了個顫栗。
但,進來的人,似乎是衝著她來的。
牢籠之外,李清星目含威,直直瞪視依在一旁的降翾。
「聖上下旨,要我帶你離開。」
降翾幽幽一笑:「似乎跟你離開,被關在這裏更糟,那男人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我走。」
「聖上要你做我的養女,桃月時份,再送你入宮選秀。」李清側過身,向獄卒點了點頭。
獄卒拿著鑰匙把鎖鏈解開,拉開籠子的門。
李清踏進去,蹲下,凝視那張清冷幽靜的臉容,心裏盤算到底此女子是為何人,聖上怎麼那麼執著?
降翾聞言抬頭,眼睛略睜大一點的瞪著李清,閃過一絲愕然,最後,淡雅一笑,站了起來,側過他步出獄門,「跟那男人說,我降翾不會屈服,天命難為,讀懂天命,又能怎樣?天要滅偃月,再怎麼預防也是徒然。」
李清驚訝的站起,瞪著降翾的背影,「你……難道是紫玄真人的後人?」所有人都知道前陣子天象怪異,聖上招了不少占星術士,卻沒有一個人能讀懂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