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是個爽快人,用食指上的一枚如意戒將東西通通收進去後又把幾個空瓶子還給了胤礽。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胤礽陸陸續續賣出去好一些商品,這讓他的心情愈發的矛盾,自己的東西既然是受歡迎的,那為什麼擺在自己的位麵商店裏卻遲遲無人問津。

夜不會安慰人,隻說以後會慢慢好起來,教胤礽不要因為一時的不如意而氣餒。

在聯盟博物館義務服務的幾天裏,胤礽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在最後一個晚上的時候,他的區域內已經所見無幾,如果不是因為服務期限馬上截止,他想聯盟甚至可能會要求他去補充商品。

下半夜的時候正是人的意誌力最薄弱的時候,胤礽抵不住倦意掎靠在牆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白光從不見頂的博物館往下投射而來,直到最底層的時候才慢慢從光亮中走出一抹雪色身影,她並沒有叫醒沉睡的胤礽,隻是盯著框架內的一個粉底琺琅圓型瓷罐出神,等到她想要叫醒胤礽的時候,發現這一層正隨著那個小男孩緩緩消失在了夜色中。

外間,恰好破曉,胤礽正躺在他舒適的臥榻內睡得香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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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石文炳夫婦說破嘴皮子也說不通硬是要跟著一起上京的女兒,石文炳索性也不說了,反正他本來就挺樂意帶著女兒一塊兒出門,隻是被周氏一直念叨著才加入她的陣營而已。即便如此,周氏也要重複叨叨著,“你爹爹上京是有正事要辦,寧兒若想玩,等娘以後再帶你們去也是一樣。”∴思∴兔∴在∴線∴閱∴讀∴

這時,蕙寧總是要反過來勸周氏,“大舅舅家裏辦喜事我們家總不能隻去個哥哥呀,而且寧兒也可以幫忙看著爹爹,絕不讓他在外頭亂來的娘。”

正在一旁頻頻點頭附和的石文炳聞言狠狠被嗆了下,直笑說不能夠不能夠,你們娘兒幾個就已夠讓我頭痛了哪還敢往家裏招惹麻煩,後麵這句話卻是打死也不敢說出口,隻暗暗在心裏想了一遭就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周氏見女兒軟硬不吃,最後也隻得勉強答應,隻是兩個孩子從未離過家,又怕下人們伺候不周,臨上京前又忙活著給一大二小準備了許多禦寒的衣物帶上,出門那日硬是抱著兒女們哭了好一陣才依依不舍讓他們上車去。

石文炳雖是個爺們兒,但在看到妻兒們抱作一團的惜別場麵時也忍不住暖下臉來,替周氏拭了拭眼角的淚珠,溫聲道:“此去多則兩月,少則月餘,勢必在夫人分娩前趕回來。”

周氏也不再與石文炳拌嘴,悉心地替他緊了緊衣襟,拍了拍肩頭,“出門在外不比在家,在家怎麼放縱孩子都可以,在外頭還是多約束些的好。”說完孩子又再說,“杭州挺好的,別老惦記著回京的事。”

石文炳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回身就鑽進了車廂。

周氏就那樣挺著個肚子站在階下目送石文炳父子幾人,直到馬車的影子從她的視線裏消失……

如果說蕙寧當初執意要上京是出於對古代北京城的好奇,那麼在輾轉舟車十天後,她的好奇已是所剩無幾,取而代之的是疲乏與無聊,而且越是北上越是蕭條、寒冷,後麵她索性也懶得起來,一直睡到了永定門前才被富達禮給吵醒。

“到了就到了嘛,幹嘛那麼激動啦!”蕙寧揉著惺忪的睡眼,順著富達禮掀起的簾子往外瞧去,城門看起來比現實中略顯陳舊,進入街道後讓人恍如置身某影視基地的拍攝現場,再也蹦不出可以令人雀躍的畫麵,這裏其實還沒有杭州美膩呢!蕙寧幻滅著想。

因為要去吏部,石文炳把富達禮兄妹二人送到他大舅哥周如海府上就急忙離去了。

周家祖上也是襲有爵位的,到周如海這一輩倒也不需依托那一點俸祿來度日,隻是為了麵上有光才去捐了個閑散的員外郎,素日裏大多閑居在家。隻是如今家大業大偏偏妻妾們都不爭氣,女兒一個接著一個生,上個月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周如海怎麼也得把這滿月宴大操大辦起來,所以能通知到的親朋這便從四麵八方都趕來了。

富達禮雖然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周如海一麵,不過以一個正常人來說他是不會有印象的,所以兄妹二人等於還不認識這個舅舅,但這對於富達禮兄妹二人而言簡直就不是個事兒。

“難為你們小小年紀的還知道來看望老舅,這一路上累壞了吧。”周如海倒也是意外的很,明知妹妹有孕在身不便出門,原本隻想著回京述職的妹夫順道上門來敘敘也就是了,不曾想他們那一雙兒女竟然也一並跟了來,意外之餘卻也是喜歡的很,尤其是蕙寧,肉乎乎的很招人疼。

“累是累了點,不過隻要一想著能看到小弟弟就不覺得累了。”蕙寧這話一說完就惹得周如海一陣樂,抱起身來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小丫頭,這話都是你娘教你的吧!”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