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的外公並不在這裏,像這種明顯為年輕人準備的宴會,北野先生隻在開始的時候露了個麵,現在站在千鶴旁邊的是她的伯父北野明昭——其實是大舅,但是,她的姓氏是北野。
千鶴微笑著向大家鞠躬道謝,接下來,是舞會。
這個結果應該大家都滿意了,她打算再磨蹭上一個小時左右,就找機會離開。給夠了所有人麵子,也該給自己留點裏子。千鶴對交際興趣不大,但是也不至於為了這些小事故意給其他人過不去,畢竟,這場宴會是為她舉辦的。
所以,隨便和誰聊聊天,跳個舞,然後就悄悄走掉好了。
千鶴提著裙擺從台上下來時,已經有兩三個少年向她走過來,很明顯的邀舞。
隨便哪一個吧,反正都不認識。千鶴伸出手,準備接受最近那位的邀請。
身材修長的少年嘴角的微笑更深了,他自然地握住千鶴伸出來的手,微微低下頭,顯然是想來個紳士的吻手禮。
這好像也是個自來熟啊!不過吻手禮本來就是西式禮節中對女士相當尊重的一種,千鶴雖然有點不大喜歡,也沒多說什麼,任由藍發少年在她手背上輕碰了一下。
“等一等,忍足君!”嬌脆的聲音忽然從旁響起,一個有著淡金色卷發的女孩子衝了過來,“北野小姐,你好,我是藤川雅美。”
千鶴幾乎瞬間就猜到了這是什麼戲碼,她從忍足手裏抽回手,衝他有些揶揄地一笑。
“雅美,有什麼事嗎?”忍足語氣溫柔地問,“這支舞曲就要開始了呢!”
藤川雅美精致的小臉漲得通紅,胸脯也一起一伏,顯然被忍足故作不知的態度氣得不輕,“忍足你,我……”她忽然一把拉住忍足的手腕,就想把他往外拉。
千鶴撇了撇嘴,拒絕卷進這種惡俗的三角,她轉頭看向旁邊那個稍慢了一步的少年,“這位,是崎野家的公子吧?請問是否願意陪我跳第一支曲子?”
被她選中的少年有點受寵若驚的表情,“當然,當然願意。”他正要握住千鶴的手,卻被橫過來的一隻手攔住了。
忍足嘴角帶著慵懶的微笑,“北野桑剛才不是答應我跳第一支曲子了嗎?”
“你好像沒有時間的樣子。”千鶴一錯身從他身邊閃了過去,“我從不強人所難,忍足君。”
這種花花公子型,她一點也不感冒,應酬都嫌浪費時間。
“忍足,你……”被無視的藤川雅美表情有些扭曲,她忽然衝過來,攔住了千鶴,故意提高了聲音,“北野小姐,聽說你非常擅長鋼琴,請問能不能讓我們一飽耳福?”
藤川雅美的聲音實在足夠大,半個大廳幾乎都能聽見,頓時,一道道目光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這誰家的倒黴孩子?就算醋火攻心也不至於在這樣的場合說這種蠢話吧?在北野家的酒會上為難北野小姐,真虧她想得出來!千鶴挑高了眉靜靜地看了藤川一眼,語調不緊不慢,“藤川小姐是去酒吧的次數太多了吧?你確定沒有走錯地方?”
“喂!”藤川雅美還要說話,被她的母親一把拉住,千鶴很清楚地看見那位溫柔可親的夫人狠狠地一把掐在她女兒胳膊上,“北野小姐,真對不起,雅美她真不懂事。”
“沒關係的。”千鶴柔和地笑笑。這充其量隻是酒會上的一個小小插曲,但是,究竟誰得罪了誰,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後續影響,她雖然是這場酒會的主角,這些卻不是由她來決定。剛才,明昭伯父就皺著眉往這邊看了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