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看到同齡人為感情苦惱的時候,我都有種無法理解的感覺——他們知道什麼呢?但是話說回來,我好像也不比他們多知道什麼。

我一心二用,一邊做著練習,一邊浮想聯翩。

似乎有幾句話飄到了我的耳朵裏,其實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不過人總是對自己的名字格外敏[gǎn]不是嗎?

“比呂士,你覺得是幸村的同桌漂亮,還是我們的經理更漂亮?”

仁王的搭檔顯然比他正經得多,“前者我沒見過,後者我不評價。”

“誒,比呂士你可不可以坦誠一點?我就不信你開學這麼久都沒路過一次B班。”

“隻有你才沒事盯著陌生女孩子看吧?”柳生有些不屑,“我又不是你。”

雖然我也不相信這個網球部裏還有除了真田之外的正人君子,但是柳生似乎比他的那位白毛朋友靠譜了不是一點半點。

單論球技的話,也很值得造就。

北野和西園寺,誰更漂亮麼……我甩了甩頭,拋開這些不合時宜的想法。

今天,有點利用了北野,最丟臉的還是被她一眼看穿,隻是人家好脾氣地沒揭破,我也就幹脆裝死不認。

回頭找機會再向北野賠罪吧!

雖說三角形是很穩定的,但是我一點也不希望網球部出現這種狗血三角情節:經理喜歡部長,部員喜歡經理——

幸好我不喜歡柳!這個冷不丁飄到腦海裏的詭異想法讓我打了個寒顫,深感新聞部的那幫變態女人勢力越來越猖獗了,居然都影響到我了!

北野的側臉在斑駁明滅的樹影裏,顯得弧線柔和,似近若遠。

“北野……”我不出聲音地讀出她的名字,她沒有注意到。

我可能、也許、似乎,在這個春日和煦的下午,對我身邊的這個女孩,產生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好感。

這對一個十三歲的男生來說很正常,不是麼?

所以,也代表不了什麼。

下午部活完成後,我第一時間去找北野,三分鍾啊!從網球部跑到籃球館,三分鍾……好吧,以我的速度勉強夠用。

在籃球部的門口截住了北野,她似乎情緒不高,“禮物在哪?”

我微笑,“放在美術教室。”那地方堪稱立海大的荒郊野嶺,從部長到部員加起來不到一個手掌,唯一的鑰匙還在我這裏。

我決定送給北野的生日禮物,是我為她畫的一幅半身素描,本來我打算畫成水粉的,結果最後發現還是素描比較拿得出手。

算了,禮輕情意重,這是北野自己說過的。

我把裱好的相框交給她,在她看畫的時候,故意把聲線壓得很溫柔,“喜歡嗎?”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聲音很小,“幸村,你這是債多不愁呢!”隨即,音量提高了一點,“謝謝,我很喜歡。”

這樣貌似溫柔曖昧的對話,原本就隻是表演,而觀眾在暗處。

我第二次送北野回家。

我有點興致索然,仿佛缺少了點什麼,很怪異,但是不知這種情緒的源頭在哪裏,“北野。”

“嗯?”①思①兔①網①

我盡量微笑,“你覺得我這樣做很殘忍嗎?”

“這是意指我也是你的幫凶麼?”北野悠然地笑了笑,“不喜歡的話,其實你可以直接拒絕的。喜歡不是罪過,不喜歡,也不是誰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