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著想,但是事實上,他未必將他人的感受多麼放在心上,那些所謂體貼,其實表麵化。

大部分時間,幸村其實隻是憑著自己本身的敏銳,一眼看穿他人,從而居高臨下,為所欲為。他總是很輕易地知道別人想要什麼,在無所謂的情況下,不吝給予,所以,年複一年,連他自己也以為這就是溫柔。

隻是,從未把心放進去過,怎麼可能是溫柔?

幸村這一次是真真實實地在反省,覺得自己除了道歉,也應該對千鶴表示一下感謝,畢竟損友易得,諍友難尋,他覺得千鶴似乎兩者都能搭上邊,絕對需要好好珍惜。

但是下一秒,千鶴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你正是國二年華,有這個資格。”

幸村黑線。

千鶴,你難道是想安慰我說,人不中二枉少年麼?

——我是村哥發現自己竟然在中二行列刹那心情消沉的分割線——

接下來的氣氛好了很多,有些沉澱下的陰霾一掃而空,兩個人在東京這座城市裏晃悠著。

“部活之前得趕回去,”幸村表示,“逃課不要緊,身為部長逃部活就有點不像話了。”

千鶴對此表示讚許,“幸村你果然有部長的風範。”

“立海大的網球部沒有死角。”幸村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最多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就得上電車了。”

“去體育用品店逛逛吧!”千鶴看到拐角處的一家商店,提議,“想想你還缺少什麼。”

“好主意。”

千鶴挑了一個潔白的護腕,上麵勾畫了幾絲不規則的水藍波紋,拿在自己左腕上比了比。

幸村拿了條頭帶,看到千鶴注視他,舉起來亮給她看,自然地解釋,“頭發太長,跑動的時候不方便。”

“幸村喜歡綠色?”

“更喜歡藍色吧,很淺很淺的那種。”

千鶴把自己手裏的護腕遞給他,“本來想給自己買的,你看上就先拿去吧!”

“這樣顯得我身為男生也太沒風度。”幸村輕輕挨著她的手腕,柔和又堅決地推了回去,眼裏透出笑意,“要不,你過幾天找個其他的理由再送給我?”

千鶴直接把護腕戴在了自己手上,“我忽然覺得給你太浪費了。”

“千鶴這麼說真是讓我傷心啊!”

千鶴托著腮,上上下下認真地打量了幸村半天,“嗯,你傷心的時候很有憂鬱美少年的氣質,下次我給你拍張照。”

幸村恢複了微笑,“哎呀千鶴想要我的照片,直說就是了嘛!我又不會不給,還是說——”表情迅速切換到大驚失色,“你也染上了偷拍的惡習?”

“……”千鶴默默往收銀台走去,這種對白要適可而止,否則大庭廣眾之下越扯越離譜,那就是被人看笑話的貨

中二的人隻是幸村精市而已,絕對不包括她。

背後的人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語氣有點小委屈,“呐,千鶴不會生氣了吧?”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她背後繞過來,搶先將錢遞給了收銀員。

“誒?”千鶴轉頭,看見男生單手撐著櫃台,身體微微後傾,衝她燦爛地笑。

非常幹淨的感覺。

紳士了一把的幸村心情頗好,正準備出門,一個綁著馬尾辮的少女進了門,從兩人旁邊擦身而過。

“嗨,武田大叔!我來換你的班了。”

店主笑嗬嗬地點點頭,“小伊夏來的真早!”

千鶴發現幸村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解,輕輕碰了他的胳膊一下,“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