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空下的另一隻手,端著水杯湊在他唇邊。
果然是熟悉的檸檬香味啊!
久違的清泉含入口腔,順著流下,如火般燒得難受的咽喉胸腔,好像都瞬間清涼了起來。
千鶴給他喂了幾口水,不顧幸村哀怨的表情,把杯子放了回去。
——我都這麼慘了,難道還要虐待我嗎?幸村少年眨眨淡紫色的眼睛,試圖用美色換取對方為數不多的同情。他還要喝水!
“幸村,這可都是為你好呐!”千鶴此時語重心長的溫柔微笑神情,幸村忽然覺得,這表情,這語氣,真是太熟悉了!
——你都可以穿上我的衣服,去COS立海大網球部長了。幸村滿懷鬱悶地想。
但是,過不多久,幸村忽然覺得胃裏火燒火燎,怎麼也壓不住的空虛惡心感,他“哇”地吐了出來。
千鶴手疾眼快,直接抽過旁邊放著的塑料盆接住,一邊還不忘在吐得昏天黑地的幸村同學背上輕按,“我就說嘛!誰讓你不信。”
“……”想說話還是覺得太過費力,幸村一邊由著對方替麵巾紙在他唇角擦抹,一邊繼續用含著淚花的眼神控訴同桌看好戲的不良行徑。
“乖,別哭了。”千鶴又抽了張麵巾紙,安撫地給淚光點點的美少年擦眼睛,嗯,要不要拍個照留念……
——我哪裏哭了!分明是被你黑的!幸村忿忿地想,但還是就著少女遞到嘴邊的水杯,乖乖漱口。胃裏那種空虛惡心的感覺,還沒壓下去。
誒,看樣子,她是想不到給我揉揉胃部的……使勁吸了兩口帶著淡淡的檸檬香味的空氣,覺得稍微緩過點氣的幸村用眼神示意,他想躺一會。
千鶴動作柔和地扶著他睡下,又拿了兩個抱枕,一左一右,放在他枕邊堆住。“休息一會,過不多久你的部員要過來,不管怎麼樣,你打起點精神吧!沒事的。”她安慰地說。
——那你給我把這流氓兔和凱蒂貓都拿走!放在這算什麼形象啊!雖然咽喉好了點,但決定節省點力氣的幸村選擇繼續用眼神抗議。
千鶴明顯看懂了,但是沒打算理會,她一臉笑意地按了下鈴。“醫生會過來給你檢查的,堅持下。”
——堅持左擁流氓兔,右抱凱蒂貓麼?幸村無語。
網球部的一幫正選湧進了病房,千鶴站在走廊,對走出來的主治醫師打了個手勢,柔和地一笑。
“北野小姐,您有什麼指教嗎?”中年溫和的醫師禮貌地說,十多年前,還是個小醫生的他,曾有幸遠遠見過一眼北野瞳,那肆意高傲的美麗讓他難忘。
雖然北野小姐明顯更加溫和可親,但是遺傳的相似容貌,讓人一看就記起她那位天之嬌女的母親呐!
“啊,我想問一下,幸村君的病況,以及今後的治療。”
川島醫生沉思了下,簡要而又明晰地解釋了她想知道的問題,最後,他總結地說,“保守藥物治療,或者手術,都有可能治好。前者隻能慢慢來,但是手術的話,成功率又太低。通常,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們並不推薦患者做手術。”
“嗯……”告別了川島醫生,千鶴依舊站在走廊裏,落日的餘暉溫柔地鋪在她肩上。
川島醫生的最後一句話,在她腦子裏回響。
“這種疾病,用藥物保守治療,痊愈之後,對身體還是會有一定的影響,很難有完全恢複的例子。聽說,幸村君是打網球的吧……”
“啊,是的,但是他是個意誌堅強的人,所以,”千鶴下意識地回答,“您暫時不用告訴他,也許他會是個特例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