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愣了愣,想了會兒才回答:“我記得是四千左右。小桐你家裏不讚成你打職業?”

家裏人不讚同子女進入職業圈因而斷掉經濟支援的事情是存在的,這也是在場大部分人的猜測,不然這年齡的男女不會對掙錢那麼有執念。

李桐月靜了會兒,笑著說:“我沒有家人了,所以我想趁著自己還年輕多掙一些錢,掙很多很多錢。”

這一下不但是問出問題的喻文州愣了,本來還想對李桐月打代練發表什麼意見的黃少天啞了,其他人全都沉默了。

十七歲,沒有家人了。

他們這一群平均年齡二十上不了幾歲的青年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裏有人還被家裏人當孩子寵著,有人還嫌家裏人管得太多麻煩,有人正想對家人證明自己已經是個大男人能獨當一麵了,這時候忽然知道隊裏新來的妹子是這麼個情況,他們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生怕說了反而刺傷人,氣氛忽然就這麼僵住了。

李桐月察覺到氣氛不對,笑了笑,說:“生活費比我想象的多嘛,看來可以多點時間去研究以前比賽的視頻了。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你們嗎?”

“沒問題!”

“妹子召喚,隨敲隨到!”

“那當然必須可以的!”

“好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爭相表達著肯定的意願,算是把剛剛那陣壓抑的氣氛給混了過去。剩下來的時間也沒人敢把話題往李桐月個人方麵引了,生怕萬一把妹子說哭了就完蛋,就隨便互相揭短起來,一頓飯吃完,李桐月總算能把每個人的名字和臉對應起來,同時哭笑不得地知道了一堆丟人的秘密,什麼大神的神秘光環都毀的差不多了。

俱樂部給選手和學員們安排的宿舍都在一棟樓裏,最開始老板還規劃過要分開男女宿舍,後來也就不提了,這一次李桐月過來,俱樂部這邊匆匆收拾了一間宿舍出來,還稍微討論了一下要不要在樓道中間加個鐵門上鎖,最後這個提案在選手們“我們難道會夜襲?”這種疑問中被擱置,於是老板也就象征性地叮囑喻文州稍微約束一下隊員們,畢竟以前沒有女選手,多得是穿個褲衩就跑樓道裏亂晃的人,現在不能繼續這樣了,在門裏麵怎麼鬧他都不管,要出房門就要衣冠整齊,一群人紛紛賭咒發誓一定會衣冠整齊發型到位才出門。

李桐月的宿舍在樓道的一端,旁邊還有間空屋子,再隔壁是喻文州,然後就是挨個一大排選手學員了。選手都可以選擇一個人住還是跟人合住,學員們就沒得選了,看房間大小決定是兩個人一間屋還是三個人一間。

現在一群人回宿舍午睡,目送李桐月回屋之後,十來人站在樓道裏互相看看,各自回屋,喻文州把黃少天喊進屋裏,關上門才問:“你對小桐了解多少?”

黃少天搖頭,有點懊惱地說:“我要是知道的多,就不會那麼問了。也是啊,要是我家裏有個妹妹,爸媽怎麼舍得她跑出去打工還做代練,我就沒仔細想想,居然還問了。現在回想,她以前連專業的鍵盤都沒有,估計也是想省錢,我腦子真是木了。”

喻文州思考片刻,低聲說:“少天,我們去找老板說說看關於生活費的事。”

“俱樂部規定一直就——”黃少天說到這兒忽然明白過來,“隊長你意思是我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