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模樣就再也不是葉執了,再也不是那個被玫林行省千千萬萬病變人視為希望的葉執。

“葉執先生,你不會知道你是多少人的信仰,”一空地下室裏那群狂熱的、盲目的民眾,便是最好的例證,“你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虛無縹緲的希望,那誰來重塑他們扭曲的英雄呢?”

流蘇輕輕地笑了一下,“你要去接洛林的班了,而我要接替你的班了。”

最終,洛林和葉執到底有沒有到達對麵的土地,流蘇是不知道的,隻不過多年以後她收到了一張照片,說是收到似乎並不很恰如其分,因為它是同一群**小廣告一起蝸居在她位於格桑行省公寓的一麵牆上,被一堆電話號碼眾星捧月,流蘇見那牆上競爭之激烈簡直是寸土必爭,才將它收了起來,照片上的人逆著光,看不真切,但是背後的景致清晰而陌生。

這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而眼下,流蘇得先去送個死。

“你不該回來的。”陶禎看著她,一字一頓,輕得讓人心驚膽戰。

他手邊的咖啡早已冷了,咖啡杯磕在杯托上的聲音委實尖銳。

可流蘇立在他麵前,比起任何時候都要鎮定,或者她這幅表現在此時的陶禎眼裏近乎癡呆,他說完很久之後,流蘇才仿佛從枯坐中驚醒,眼中逐漸點入神采。

“我回來的這一路上,一直在猜測巫瓔的基因碼中,到底記載了怎樣驚世駭俗的秘密,何為犧牲一代人的幸福?”

“我終於明白了,在我在另一種形式上‘弄死’葉執的時候。”

有一種境界叫做心境,一瞬間地豁然開朗,阿裏巴巴的大門在人的麵前開啟,甚至不需要芝麻開門的咒語,抬腳便能登堂且入室,所有的疑惑在此時煙消雲散。

陶禎有一種預感,放任流蘇這麼說下去,即便致使聽到一耳朵也是鑄成彌天大禍。可惜他的眼神卻像是鼓舞著流蘇繼續說下去,或是在鼓動她去送死一樣。

“會不會……會不會所謂的審判之眼其實便是致使人類成為的罪魁禍首——它的作用範圍是特定基因片段的人類。”

讓人莫名地想起圖窮匕見,陶禎隻覺得眼前一片耀目的白光,亮得讓他不得不閉眼。

……特定基因片段,犧牲一代人,亡靈化,新人種……聽起來不就是所謂的終極武器巫妖嗎?

基因武器就是“審判之眼”,它在守衛聯盟的同時也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著一部分人的基因,這個概率很低,但誰也不知道明天會輪到誰的身上?不管你是高官厚祿,還是寒門之家。

這便是所謂的犧牲一代人,這便也是為什麼要在時機成熟後毀去審判之眼的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