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鬆了口氣還是沉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卻聽明水清道,“不用擔心,這世上,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要我死。”

“能聽到你這句話真好。”華夏語氣看了看窗外,自覺不能久留,再對著明水清一跪,轉身,不再多言,身姿一起,如來時般,又悄無聲息的如柳葉而飄出了院子,出了聖佛寺。

屋內靜靜,似乎方才並沒有人出現在這屋子。

明水清倒在床榻上,看了看手腕上那一條鮮紅條痕,一抹決絕自眼底溢出,又很快消散。

“欠的總能還。”明不清閉上眼一句話輕散在屋內。

一夜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明水清便被聖音給趕了起來。

“我說,這麼早叫我起來做什麼?”明水清坐在床榻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看著立在門口的聖音,然後慢條斯理的下了床。

還好,在外麵,她睡不太習慣,所以連外衣都沒脫。

聖音的眸光在其身上看了一圈,似乎見其穿著衣衫睡覺有些奇怪。

“清晨空氣好。”聖音話落,便出了房門。

“空氣好關我屁事?”明水清一邊揉亂蓬蓬的頭發一邊道。

原本已經走出院子裏的聖音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明水清,那一眼,及時隔著麵紗,卻讓明水清覺得那一眼頗為深邃,深邃的得讓她心有些慌。

“自知之明,是為明也。”這是聖音離開之前的一句話。

明水清輕笑,真是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貨,姐聽不懂。

因著聖音的吩咐,聖佛寺的僧人除了來找聖音,也都不進明水清的院子,就好似,明水清壓根不存在似的。

“我說妖僧,你會不會笑。”明水清在聖音身後語帶揶揄,心中突然起了捉弄這人的心思。

聖音聞言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在明水清以為這人又要高潔遠離或者毒舌惡語之時,卻聽其道,“我還會哭。”

“……。”明水清腦中一叮,竟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她剛才耳朵沒有聽錯吧,這妖僧在說什麼?他會哭?

前方聖音見明水清的反應,唇角微弧,一道極淺的笑意在身周漫開。

隻是…。

“你為誰哭啊?”一句話出口,明水清顯然也一愣,四周空氣似也突然靜了靜,清晨的山風帶來春涼的氣息也繞了繞。

聖音轉身,麵紗下一雙眼眸直直看著明水清,“為……”

“對了,我一直想問,那家酒樓的天字一號房很難進的,你難道是那家酒樓的主人?”明水清突然下意識的打斷聖音的話。

聖音氣息似一滯,然後如絲柔緩緩鬆開。

明水清清楚的感覺到那氣息與眼神中竟似透著一股無奈與糾結,而這種情緒讓她也莫名的無奈與糾結。

“那是一個神經病的產業。”聖音給了明水清答案,向前走去,寬袖如風,留給明水清一個高亮潔然的背影。

神…。經…。病?這三個字也是聖音說出來的?這麼呆笨的人竟然知道這麼深奧的三個字?

明水清抬頭看天,天空沒變,太陽正要從東方升起。

……。

入夜,明水清看了眼隔壁,悄然出了房間。

一個山穀裏,華夏轉身看著明水清,恭敬一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去京都。”明水清輕輕三個字,竟讓華夏麵上透出一陣興奮。

“殺人?”華夏咬牙,磨刀霍霍。

明水清卻一笑,“是不見血的殺人。”

華夏有些疑惑,明水清卻已經走近她,附聲其耳邊……。

而此時,明王府裏,明雪辰對著身旁秋一與一黑衣男子吩咐下去,“就按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