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裏,更似靜在歲月裏。
二人,一個靠床榻站著,一個靠桌旁坐著。
一個如鬆,一個如玉。
隔壁房間裏同樣安靜,能看到軒轅策在此,不用多說,隔壁那號神經病必定全身徹退,雖不過幾日相觸,但是明水清明顯感覺到,這個八皇子做事快決,絕不拖泥帶水,此刻想必早在千裏之外。
“那是十多年前,父皇與北國皇上得見定下的婚約…。”
“呀,你父皇當時就知道自己能生九個皇子,然後指給了你?”聽著軒轅終於開口,明水清狀似無意的接過話。
不知怎麼,聽到明水清這句很是漫不經心的話,軒轅策原本如玉雕不動的氣息似乎變了變,變得和緩,變得溫柔,似一團緊束的雲悄悄放鬆於林間。
明水清正詫於軒轅策氣息的變化,便又聽軒轅策道,“本不是我,隻是…。”似想到什麼糾結愁悶而壓抑的事,軒轅策的眉心輕輕緊了緊。
“隻是什麼,趕緊的麻利的,天色晚了,姑娘我要睡覺了,你該去哪炕頭就去哪暖炕。”明水清說罷,還衝軒轅策擺擺手,一幅趕人的架勢。
她並不想聽。
“我還記得我們以前在邊境棋逢對手…。”
“那時我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分,並不知道不過一個富得流油的商貴子弟,竟然是西國皇子,更甚至相交至久,我對你的真容,勢力都無一所知。”
“我對你同樣如此。”軒轅策輕輕道,幾個字卻事帶著無限深意。
明水清眸子輕眯,就著屋內幾縷月光,看著幾步之遙的軒轅策,不管是聖音還是軒轅策,其實他的容貌並沒有做太大的掩飾,隻是曾經相交,他亦未交出真心,不過是棋逢對手,切磋於交,三分真情,七分假意,話含深意,暗藏機鋒。
誰見過真的誰,又揭露過誰。
原本有心揭破,誰知此計未行出,便遇那栽天之難突襲而來,打得她猝手不及,一路兜兜轉轉便到得如現在這般。
兩人凝相顧望,月光移動了腳步,卻獨此似過了深季。
“雨衛?”沉寂半響,軒轅策開口,“從頭到尾除了這個假名字,與你真顏,我還知道你什麼。”話雖平淡和緩,可是字字緊逼追問之意十足傳至明水清眸裏。
明水清納了納唇,突然覺得,明明是麵前這家夥要成親了,還有理了,跑她這裏撒什麼瘋,遂雙後一插腰道,“這是我的地方,你有什麼道理在這裏發脾氣,出去。”最後兩個字明水清也是動了怒。
“走就走。”話聲落,軒轅策轉眼消失在屋內。
明水清眼底眸光一動,方才立著朱玉般人的地方一隻留淡淡雅靜氣息。
真走了?
這麼爽快?
這麼有脾氣?
是冰冷談笑溫雅的軒轅策?
是高冷潔淨如蓮的聖音?
心底突然沒來由的更加煩躁,煩躁之後,明水清一腳踢向床柱,這本來就是心中鬱悶的發泄,自然沒有貫用內力,猛然這一踢,直痛得明水清抱腳唏噓。
“死軒轅策,讓姑奶奶我找到你,我一定…。”
“一定什麼?”聲音響在耳邊之時,明水清直接落入一個溫暖而沁香的懷抱。
看似一去不複還的軒轅策將蹲在地上的明水清強勢抱起,放在床榻上,作勢就要去脫她的鞋子。
“哎,你做什麼…。喂…男女授受不親…喂,你會脫鞋子嗎,喂…。那是襪子,那是襪子…。”明水清連連嗚呼也沒用,軒轅策直接毫不客氣一手覆了上去。
然後,明水清的聲音戛然而止。
“原來你也挺吵的。”軒轅策一手覆上那精致小巧的腳踝,溫暖的的意感傾襲而來,瞬間靜滯與震顫的不知是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