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哲清奮力拖住我。“別這樣……求你別這樣。”
“不……不……哥哥你怎麼能丟下我,怎麼能。”我哭成一個淚人,心裏突然空去一大塊。
果然如雲川說的那樣,戰事很快會結束。蠻人主營被瓦解後,太子帶兵趁勝追擊,很快瓦蓋敵人所有的殘餘勢力,平定了暴亂。
可是沒等他凱旋歸來向我報告勝利之喜,我已不辭而別,我想我們這輩子是注定有緣無份。
我捧著朱天的骨灰,帶著空洞洞的心與雲川、顏晨一起離開了北僵。
今日太陽很好,風也好,上天像是早就知道我想要好好的送他一程似的,特意為我們騰出這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來。海風輕輕吹拂在臉上,鹹鹹的,帶一點腥味。
我輕輕捂著手中的骨灰盒,他溫柔俊逸的臉頓時又在眼前,想起那時在高高的宮牆裏,他輕輕的跟在我身後,淒然道:“遇見你後,我的天都變了,突然多了很多色彩,可是我恐怕注定一輩子要欠你的了。”我當時隻是冷冷的哼哼,擺出嘲諷的樣子。他該有多難過呀。一下眼淚又流了下來。他就這樣走了,連骨灰也沒有剩下,盒子裏也不過是他過世那地方的一片土壤。
我想他這一輩子都活得那樣辛苦,我希望他死後可以自由些,所以我把大海送給他。
大概人沉靜在悲傷裏,是比較容易疲憊的,才走一下就覺得很累,哪裏也不想去。夜裏,我們就在海邊一個小客店借宿。
這些日子一點胃口也沒有,隻吃了幾口,我便回房躺下了。可是躺在床上,直到半夜也無法入睡,一想到朱天,眼淚就又要下來。
我不由的輕輕起身,去敲雲川的門。
“怎麼,睡不著嗎?”雲川來開門,把我讓了進去。
“嗯。”我輕輕點頭。
“那我陪你說說話吧。”雲川無限溫柔。
這些天,我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師兄與雲川和我說起話來都特別的小心,就生怕一不小心就又刺激了我。
我進去,他給我倒茶,陪我坐在桌邊上。
“你與他小時候是在一起長大的罷。”我看著雲川低低道。“能給我說說他的事嗎?”
“嗯。”雲川輕輕點點頭。“朱大哥到我家時,我隻有五歲,他那時也不過八歲。倒是一個長得十分俊俏的哥哥,總是很有禮貌,很溫順的樣子,隻可惜話很少,待人也不怎麼熱情。父親讓我們都稱呼他少爺,以他為尊。見父親如此中意他,我倒是很不服氣,喜歡捉弄他,不給他好臉色看。記得有一次還因為捉弄他,招到父親一頓毒打。”雲川不禁笑了起來。
“不過除了我外,家裏個個都對他挺好,特別是三妹,殷勤著呢。”他又笑道。
“是嗎?可能三小姐對他情有獨鍾呢。”我笑道。
“可不是,誰都看得出來。”雲川笑道。“不過朱大哥倒是怪脾氣,待人總是三分禮,七分離,待女孩兒溫柔款款的,可卻十分疏遠。對一起長大的雲溪也是如此。”
“是嗎?”我笑。
“是啊,我起初最討厭他這種怪脾性呢。”雲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