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剛把頭低下去,一個青衣小廝遠遠的看見了他,興奮地喊:梅爺,您總算回來了!王爺天天差小的來候著,說是您一回來,就馬上請您去見他呢!
梅惜斂不耐地撩起衣擺,宛如一朵黑蓮輕躍落地,白淨修長的手指握著書本背在身後:“走。”
“梅爺,請!”青衣小廝那叫一個興奮,嘴角都咧到後頸窩去了。
梅惜斂神情淡漠地走在前麵,經過泌香院時,順帶瞟了一眼,問:“府上都住滿了嗎,這麼偏的院子竟也住了人?”
“回梅爺,這住的是新進來的藍王妃。說是從璃國俘回來的公主,哎喲,那叫一個美。可是王爺好像不太喜歡,所以就撿了最偏的院子給她住”說到這,青衣小廝突然低叫了一聲:“啊,梅爺您素喜清靜,準是被藍王妃給吵著了。小的……”
“不用了”梅惜斂臉上的表情更加淡漠了。
他很清楚,殤冥逸絕不會忘了自己的習性。明知道自己討厭嘈雜,卻仍然把這個藍王妃安排在自己隔院。這應該算是他欠殤冥逸三件不得不完成的事裏的第二件,保護藍王妃。
不用小廝領路,梅惜斂徑自走到殤冥逸的書房前,手未動,氣先到,虛掩的門被這股無形的氣震開。力道不重不輕,剛剛好讓門完全敞開。
“梅兄,你來了”殤冥逸隻見門開,就起身迎了出來。他靜靜地看著梅惜斂,雖然沒再多話,可是眼神中多帶了幾分期許。
“第一件事,已經辦妥,你要的東西我已帶回來了”梅惜斂低頭撇了一眼身後的小廝,那小廝識趣地退了出去。聽到整個院內再沒別人,梅惜斂才從懷裏掏出一個素白錦布包,交給殤冥逸。
“梅兄辦事果然快捷穩妥,辛苦你了!”殤冥逸並不急於拆開查看,緊握布包以致指甲有些泛白的動作,泄露了他激動的心情。
“第二件事,想必你已經有安排了。我需要知道明確期限,以及程度,是僅保人性命,還是保人周全?”
殤冥逸欣賞地說:“梅兄果然心機過人,剛回府就洞悉了本王的心思。若非知道梅兄是清心寡欲的世外之人,本王定會視梅兄為最棘手的對手。好,我們就直話直說。藍幼蘭名義上是本王的妃,實則是本王用以待客的寵姬。其美貌必會招惹許多是非,再過些時日,某些對本王心懷叵測的人一定會欲除她而後快。五年之內,藍幼蘭對本王來說,是一顆頗有份量的棋子。普天之下,除了梅兄,再尋不出第二個能保藍幼蘭五年周全的人。”
“五年”梅惜斂的眉微微皺了起來,讓他在這汙濁不堪的王府再住五年,對他來說真是一種極致的折磨。
“若非梅兄生性如閑雲野鶴,本王也不用這麼急著用那三個承諾,強留梅兄”殤冥逸沒有半點歉意,繼續說:“藍幼蘭既是宴客寵姬,本王已經準她在泌香院內訓練舞妓、演練歌舞。勢必會吵些,還請梅兄多多忍耐。”
梅惜斂這次是真的冷了臉,什麼話也沒說,掉頭就走。
這個殤冥逸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像他這樣的擁有狼子野心的人,真不明白師父生前是怎麼欠他的情,而立下三個不能不完成的承諾。讓他保護一個女人,已經夠讓人感覺窩囊的了。還要他聽一個專門取寵於男人的女人,天天在他耳邊唱那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