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梁少君見了納蘭錦瑟,微微一愣,回頭看了看殤冥逸,心底便有數了。
“這位小兄弟認得本王?”納蘭錦瑟頗為吃驚。
“九王爺花千歲的名號,整個京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梁少君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瞎話。實際上他之所以認識納蘭錦瑟,是因為去他府上偷一串從祁國進貢的翡翠。順道看了一場,花千歲和某美人現場版的真人秀。
“這位小兄弟是……”
梁少君原本想坐下大吹特吹一翻,豔娘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趴在梁少君耳邊說:“你還不快走,你家老爺子親自來拿你了。”
“啊?”梁少君慌了,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撒腿就跑:“對不起兩位王爺,我得先走了,咱們有緣再見……”
納蘭錦瑟和殤冥逸目瞪口呆,望著他倉皇遠去的背影,啞然失笑。
豔娘聽見梁少君叫他們“兩位王爺”,本想留下來蹭一個大財神到手。無奈納蘭錦瑟和殤冥逸看也不看她一眼。她不敢造次,隻得悻悻然地走了。
沒多久,口門經過一個健步如飛的中年男人。雖然隻是忽忽一瞥,但殤冥逸覺得這個人很眼熟,特別是他走動時的步法。明明那麼大個漢子,可你看著他走路,就像在跳舞一樣,輕飄飄的。
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雙腳,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娘親就是抱著這雙腿,苦叫著:“小皇子在哪裏、小皇子在哪裏”,最後被一掌拍死了。
眼裏火苗迅速竄動,殤冥逸站起來就往外衝。這時醉花樓裏沒有多少人,可那人的步法實在是太快,殤冥逸追出來時,隻看見他消失在轉角處的衣角。
“哎,冥逸,你去哪裏!”納蘭錦瑟慢慢擱下茶杯追出來時,連殤冥逸的人也見不到了。
他從沒見過殤冥逸這麼失控,意識到殤冥逸是一個人衝出去的,這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拍拍折扇說了聲“糟了”,趕緊回汝陽王府去搬救兵。
鳳媽媽見人都走了,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臉上一改昔日的圓滑玲瓏,凶狠地自言自語道:“原來他竟有這麼好的功夫,怪不得有恃無恐。哼,這回管叫你有去無回!二皇子,奶娘這回一定會替紀妃討回一個公道,血債血償!”
梁少君得了豔娘的秘報,從醉花樓臨街的窗子裏直接竄到了大街上,故意往人堆裏紮。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梁少君的老爹,梁尚仁趴在窗前一看,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嗖”地一聲也從窗裏躍了出來。看樣子,他今天不把梁少君抓回去,誓不罷休。
梁少君一見老爹氣勢洶洶地下來了,心底暗叫不妙。今天他要是被抓了回去,肯定不是禁足那麼簡單,搞不好要暴吃一頓“竹筍炒肉。”當即嚇得猴跳鬼竄,撞翻了這家的菜攤子,又磕倒了那家的招牌,弄得雞飛狗跳,亂糟糟的一片,好不熱鬧。
殤冥逸追出來,見到這魚龍混雜的場麵,雖然很是厭惡,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追梁尚仁。三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跋足狂奔,各展所長,把街道兩旁的人都吸引了來看熱鬧。
梁尚仁發覺後麵有人追他,回頭一看,是個穿著高貴的年輕人。他畢竟年長,有些事存在他心裏也一直是個陰影。當他看到殤冥逸的麵相,就隱約知道,是該償還罪孽的時候了。
腳下一拐,他不再去追那個一無所知、不爭氣的兒子,有意把殤冥逸帶到了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