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要離開我。”
“噯?”
“我知道娘親至死都想替父皇守住江山,所以這十幾年來,我都是為了娘親的心願而活著。但當這一切結束之後,我隻想為你活著。你不要、也不能離開,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你明白嗎?”
“那個……”他該不會尋死吧?
“我不會去尋死,因為,我還沒給娘親留下後代。但是,如果沒有你在身邊,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怎樣可怕的人。很多時候,我心裏常常冒出非常殘酷、可怕的念頭,我需要一個理由去壓製它。”
心底,覺得痛了。那是他埋下的傷痕,被觸動了。
梅惜斂那清冷默默的眼神滑過心底,藍幼蘭比對不出,他的眼神和殤冥逸的眼神,到底誰更孤寂、誰更需要安慰。她也不想比,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同時做兩個人的天使。
“王爺能對子蘭說這翻話,子蘭很感動。但是,子蘭真的要出去了。”
藍幼蘭掙脫了殤冥逸的手,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依依不舍、甚至有些落寞的眼神。想起往日他的不可一世,心底又是一痛,她趕緊拉開門,奔了出去。
鳳媽媽和納蘭錦瑟見她安然無恙地出來了,一齊迎了上來。
“紫蘭,你怎麼得罪汝陽王了?他沒對你怎麼樣吧?”鳳媽媽拉著藍幼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角的餘光卻在看屋子裏的殤冥逸。
納蘭錦瑟原本想對藍幼蘭說兩句關心的話,發現自己根本插不上嘴。無奈地敲了敲折扇,他跨進屋子去找殤冥逸了。
還沒等納蘭錦瑟說話,殤冥逸轉過身來,臉上冷漠如昔:“錦瑟,我們該回府了。”
“啊?就回?可這兒才剛……”
“如果你被別人綁了去,當做要挾我的籌碼,你說我是救還是不救?”殤冥逸的眼神裝作不經意地掃過藍幼蘭:“白天遇襲的事你也見到了,以後這個地方,你還是少來為妙。”
“我……”納蘭錦瑟啞口無言,不舍地看了看藍幼蘭說:“好,我們就先回府。以後要見紫蘭姑娘,直接派人來請去府上,這你總不能反對了吧?”
“隻要你不被人擄走,隨你”殤冥逸說著走出屋子,順手遞給鳳媽媽一遝銀票:“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這些,替本王給子蘭姑娘備些好酒菜壓壓驚。”
“哎喲、哎喲,這怎麼使得”鳳媽媽飛快地把銀票塞進袖子裏,毫無誠意地說著攙留的話:“二位王爺不再坐坐嗎?”
納蘭錦瑟以為殤冥逸會頭也不回地走掉,誰知他又回過頭來,對鳳媽媽說:“今兒子蘭姑娘受了一番驚嚇,相信那些銀票足夠抵過她今日的份例了。若鳳媽媽真有心,就早些放她回去休息,今晚就不要讓她再見客了。”
“哎、哎,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鳳媽媽被他冷冽的眼神盯得心慌,當即就推著麗香說:“麗香,快送紫蘭回房去歇休,仔細伺候著啊。”
藍幼蘭在麗香的扶持下,跟在殤冥逸和納蘭錦瑟的身後,走向樓梯口。她總覺得身後有一道毒辣的目光盯著,回頭看時,卻是鳳媽媽那張笑得像朵開敗的菊花臉。而她的目光卻不是在看自己,她是在看殤冥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