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藍幼蘭懊惱地捶著車廂底下的錦緞,心裏那個淚奔:“你不要再鬧了啦,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怎麼不是斂的小孩,怎麼不是斂的小孩,我要怎麼活啊!該死的臭老頭,你故意玩我、你故意的是不是!靠!”
藍幼蘭一會兒憤指向天,一會兒捶胸頓足。看著手心裏的那塊葉形記號,她真想立馬飛到無崖空間,把那臭老頭揪出來狠狠揍一頓!
手指甲擱上去好幾次,就是沒舍得劃下去……不行,那老頭說過。這機會隻有一次,如果純粹為了找他撒氣飛回去,太浪費了。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好機會一樣不能浪費。
可是,孩子!這個孩子到底要怎麼跟斂交待!
她能不要這個孩子嗎?不能!那太殘忍了!怎麼說這孩子現在好好的在她肚子裏,又不是長在別人肚子裏。這也是她的小孩,她怎麼可以殺自己的寶寶!
“該死的殤冥逸……嗚嗚……”無法了,藍幼蘭爬在車廂裏“嚶嚶”地哭起來:“我要怎麼辦啊,我本來就很對不起斂,現在還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啦,嗚嗚,不帶這樣欺服人的……”
“心婕,等這一切都結束了,你真的會跟我走嗎?”
梅惜斂這句不確定的話,突然回響地她耳邊。再想想,似乎從他帶她去幸福穀開始,他這樣的擔心和憂慮似乎就從未間斷過。
更久遠些的,想起第一次帶小皇帝去城郊小院的那天,他那些想說而又沒說出口的話……他會不會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要那麼急著和她……他是想再遲些,她有身孕的事瞞不住的時候,好光明正大的對她說,孩子是他的嗎?
藍幼蘭想得怔忡了,臉上掛著淚珠兒。連馬車停了,殤冥逸撩開了簾子看著她,也不知道。
當殤冥逸撩開車簾,看見她黯然帶淚的那一刻,他的心真的像被釘進去了一根針。
難道要她回來王府真的讓她這麼委屈嗎?選花魁時還那麼明豔動人、活力無限的她,現在竟變得這麼委靡不堪。強留她,他真的錯了嗎?
“蘭兒……”他輕聲喚著,向藍幼蘭伸出手。
一路跟著馬車過來的梅惜斂,藏在遠處的隱蔽地方,見此狀,右手不禁微微地握緊了拳。
如果她把手給他,那代表……
藍幼蘭吸了一下鼻子,回過神來對殤冥逸看了一眼,懊惱地垂下頭,爬起身子,說:“不用了,我還沒到走個路都要別人扶的地步。”
“還是你不敢讓本王扶,怕本王故意絆倒你?”殤冥逸似笑非笑地,繼續用他的激將法。
已經爬到車廂外的藍幼蘭聞言,盯著殤冥逸看了很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真的。雖然他企圖委屈自己,想要瞞住我。但我不是那麼沒常識的女人,我知道這個孩子是你的。所以,以後你不用這麼辛苦在我麵前演戲。”
殤冥逸收回了手,有些驚喜又有些期待地問:“那你的意思是?”
煩躁地抬頭望天,藍幼蘭真想老天給她個答案。她遵從一片茫然的心情,長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進去吧”殤冥逸說著,強把她抱下了馬車,並且抱著她往王府裏麵走,沒有放下的意思。
藍幼蘭沒有掙紮,甚至沒有叫喚。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叫喚也沒用。隻要是他決定的事,她再反對也沒用。在他麵前,她隻能盡量順從,免得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