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單從五官而言,阮煜南更精致。混血兒的基因,總是優於普通人,打從生下來就贏在了起跑線上,更何況是四國混血。光是那澄澈的藍眼睛,長翹濃密的黑睫毛,一眼就足以秒殺菲林無數,讓人深陷進去。天生漂亮陰柔的五官,與那淩厲的線條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最是驚豔,一眼難忘。
阮煜南坐下來,一語不發地擦頭發,眼睛微微眯著,像隻狐狸。慵懶,似有若無地憂鬱,很讓人心動。他叫了聲她的名字,然後說。“我餓了!做飯去!”
一句話,打破了方才建立起來的和諧,林葭臉一拉。“我在畫圖,叫保姆!”
“保姆睡了!”
“我也要睡了!”
“你是我老婆!”
又來了!林葭翻了個白眼。“我是你名義上的老婆,不是你們家傭人,不受你指揮!”
“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讓你做個飯怎麼了?”阮煜南眉梢一挑,蠻橫地說。“我們阮家不養閑人!”
“第一,我的日常用品包括衣服,都是我自己花錢買的,沒有用過你們一分錢!第二,我從實習開始,每月隻留下八百吃飯,剩下的都交了家用,所以我不是白吃白住!”
“家用?”阮煜南蹙眉,“誰讓你交家用?我怎麼不知道!”
林葭扯扯嘴角,“這兩年你回過幾趟家?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
一句話,堵得阮煜南語塞。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是在跟我抱怨?當初是你死乞白賴地嫁進來,活該遭罪!”
“抱怨這個有意思嗎?我隻是說,我沒白吃白住,所以你沒權指揮我。餓了,要麼叫保姆,要麼自己做!”
“喂……”阮煜南揚高嗓子喊了一聲,見她瞪著他,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又無端端軟了下來,聲音降低了幾度。“我真餓了!晚上談生意,光喝酒了,沒吃東西,胃裏難受!”
阮煜南天生長著一張漂亮的臉,稍帶委屈,就有種“我見猶憐”的殺傷力。配上悶悶的嗓音,簡直要酥進人骨子裏去了。好像拒絕他,是十惡不赦的事情。
林葭努力抑製心底的不忍。這混蛋不過是裝可憐,骨子裏壞透了,就是個惡魔。她要上當,就是蠢!
“我真餓了……”愈發委屈。
林葭抓狂了……
十分鍾後,阮煜南聞見了香味,下了樓,香味愈發濃了。整棟別墅黑漆漆的,隻有餐廳傳來微弱的燈光。他走過去,林葭的背影映入眼裏。係著維尼小熊的圍裙,正在給他下麵。
他以為她從沒下過廚,頂多給他衝個泡麵,沒想到居然很嫻熟。熟練地切蔥、瘦肉、放進鍋裏,再打了個雞蛋,香味濃鬱。
他靠在門廊上,就這麼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到很多個夜裏,她是不是也煮好了麵等他回來?是不是也像此刻這般,為她忙碌著。
耳畔不知怎麼響起之前不知是誰對他說過的一番話。
最讓人安心溫暖的,不是有很多人愛你,而是有一個你知道她怎麼都不會走的人。你獨自一人走在漆黑樹影斑駁的小道上卻內心熾熱,因為你知道,有個人在家裏為你做了晚飯,留了一盞回家的燈。
方才他穿過漆黑的走廊,看到廚房亮的等,也許……就是這種感覺。
外人看到的都是他放浪形骸,聲色犬馬的一麵,以為他就是那樣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這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是並非如此,他承認現在的他很糟糕,可那都是婚姻的不幸讓他改變。原本的他,骨子裏其實是一個很專一很傳統的男人。隻想攜一人,終於一城。向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