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要什麼準備啊!我本來以為沒時間見你就不告訴你了,沒想到現在可以,你不覺得驚喜嗎?”

肆曉時“嗯嗯”應著,和對方約好地點後掛下電話。

她重新洗了把臉,想到是見老朋友,還認認真真地畫了個妝。

梁正年看著對方,忍不住喃喃:“她要見的這個朋友是她的心上人吧?”

老鼠在一旁道出真相:“電話裏也是個女孩子啊!除去她搞百合的可能性,我覺得她這是很少出門見朋友,所以不管見什麼朋友,都要選擇隆重些,不然的話,看她買的那些化妝品,都沒機會用!”

肆曉時被老鼠無緣無故戳中心扉卻毫不知情,很快收拾好離開,地鐵坐過八站,又走了一段路,和異地朋友在一個藝術館門口見麵。

雖說很久不見,但性格所致,即使是久別重逢,也並沒有什麼令人感動的情景發生。

互相道了聲“好”,兩人說說笑笑,走到附近一家西餐廳吃飯。

異地朋友叫蘇晴,是肆曉時的大學同學。一個寢室六個人,蘇晴算是和肆曉時關係最要好的,可對方大學畢業後就跑去了北京工作,肆曉時本答應和蘇晴一起去北京奮鬥的,但畢業後發生了一些事,她嫌北京離家鄉太近,毅然選擇了上海。

點好餐後,蘇晴又開始和肆曉時聊起熱愛的工作:“你知道嗎?我們這次這個展會上,有個明星會來哦!還有一個頂流時尚雜誌的主編,超級多的媒體,感覺這次的項目我要是做成功了……”

肆曉時乖乖聽著,腦子裏還想著家裏發生的怪事。

蘇晴說完自己的事,開始等待肆曉時的回話。肆曉時卻像個被勾走魂魄的人,皺著眉頭,用刀叉不斷碾壓著盤中銀鱈魚。

蘇晴難免疑惑:“你怎麼了?”

肆曉時猛地抬眼,扯起官方假笑:“沒有啊,隻是最近…最近……”

蘇晴見她說不出什麼,主動給她找起理由;“你是不是最近又開始做夢了?”

肆曉時緊緊抿了下唇,仍舊不是很想談那件事。

當年那件事發生後,肆曉時回到學校的最後一段時光,總是會做夢哭醒。

據蘇晴了解,肆曉時的父母在她很小時車禍離世。她是由外婆帶大的,因為外婆還有兩個兒子,因此肆曉時和外婆的生活,基本都是靠兩個舅舅接濟。

即便肆曉時從小都在努力做個乖孩子,但兩個舅舅因這個多餘又浪費錢的侄女,始終感到嫌棄。也許在內心裏,兩個舅舅都希望肆曉時當初也跟著她父母車禍去世,那樣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因此對肆曉時來說,外婆是唯一的親人,全世界對她最好的人。

大四那年即將畢業,肆曉時為了避免再去找舅舅要錢,參加了一個全國性的插畫大賽。聽說贏的人會得到高額獎學金,她很想得到,這樣就算畢業後一開始找不到工作,也可以暫時養起自己和外婆。因此為了這個比賽,她參加了需要留校一周的集中培訓,每天除了蹲在畫室畫畫就是蹲在畫紙前吃泡麵,拚了命地提升自己。

一周後比賽結束,她覺得結果十拿九穩,才忙給外婆打去電話。

卻不想,電話沒打通。

回到家後,才聽說五天前外婆突發疾病住院,當晚就離開了人世。

舅舅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他們可能甚至忘了還有肆曉時這麼個人。不僅如此,他們在肆曉時不在的時候,立馬賣掉了外婆的祖屋,分掉了外婆的遺產,葬禮火化儀式過後,肆曉時和外婆的關聯,隻剩下眼前的牌位……

肆曉時單方麵和舅舅們解除關係,將行李全部收拾到學校宿舍的第二天,接到了插畫大賽的比賽結果,她贏得了獎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