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不住的梁正年手一鬆,整隻鬼就像果凍一樣癱在地上。

肆曉時再一次絕望了,拽著熊子溪發狂地叫起來:“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熊子溪窩在帳篷裏暖和起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不知道啊!怕不是死了吧!鬼也能死的吧?要不別管他了,我們先走吧!”

“不行!”肆曉時瞪了熊子溪一眼。

熊子溪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繼續和肆曉時作死地建議:“那也不能為了一隻鬼留在這裏啊!他已經犧牲了,我們得好好活下去!”

畢竟剛剛認識,麵對熊子溪的無情無義,肆曉時勉強可以理解。垂眼看了下懷裏台燈,肆曉時將鬥篷扯開,撕了一半給熊子溪:“塗上點泥巴,你自己先走吧!”

熊子溪和肆曉時分開後,立馬蹲到地上,往鬥篷上塗泥巴:“那你呢?”

肆曉時上去將快要癱成紙片鬼的梁正年抱起,很輕很輕的重量,讓肆曉時哭得更慘了:“你別管我,你自己走就好了!”

熊子溪想了想,果然也不想顯得太無情無義。給自己鬥篷上塗好了泥巴後,又哆哆嗦嗦地往肆曉時的鬥篷上塗泥巴,很快將兩人的氣息掩藏好後,熊子溪躲在地上,和肆曉時勸道:“要不…抱著他走?”

肆曉時將梁正年往懷裏護了護,倒是輕飄飄的,輕而易舉就抱了起來。

因是泄了靈力,梁正年這個鬼魂的軀體如今隻剩下一層皮,比那盞台燈還要攜帶方便。

而就在起身時,肆曉時難免覺得,梁正年是真的死了。

眼淚止不住地冒出來,肆曉時頓時哭成個傻子:“梁正年死了……”

熊子溪才意識到,肆曉時和這隻鬼從外表上看來,倒挺像一對的,那麼也許,他們在搞什麼“人鬼情未了”的戲碼,也不再勸肆曉時將那隻鬼丟下,隻是急切著拉肆曉時往鬼門關去:“我們快點走吧,一會兒要是讓其他鬼聞到我們的味道就死定了。”

肆曉時隻能將暫時淪為紙片鬼的梁正年折成三折,放在懷裏緊緊護著,和熊子溪披著泥巴鬥篷往鬼門關去。

轉身時兩人均沒注意,那隻蒲公英精靈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悄悄藏進了肆曉時的鬥篷內。

很快走到鬼門關,崽崽在兩人路過時,剛好在瞄一隻衣著暴露的美豔女鬼,上下打量一圈後,肆曉時和熊子溪已經悄悄走到了鬼門關門口。

卻沒想到,半隻腳剛跨出去,崽崽便叫了起來:“你們兩隻小鬼!”

熊子溪和肆曉時相繼站住腳步,本是想趕緊離開,可待崽崽追過來,肆曉時心生怨恨,竟立即轉身,將剪刀指向崽崽。

崽崽本是發現了肆曉時鬥篷內的精靈,卻不想,這麼巧抓到了肆曉時。

再看向肆曉時手裏的那把剪刀,崽崽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神器內的力量再度被肆曉時的念力驅動,肆曉時半空中開合下剪刀,就見一條長長的金光衝崽崽射過去。

越是強大的情緒越能催動神器的力量,還以為是溫良傷害了梁正年的肆曉時決定報仇雪恨,結果勁兒使地大了些,一道金光射過去,不僅滅掉了崽崽,還波及了那一條金色線路上的其他鬼魂。

這一剪子下去後,鬼界頓時屍橫遍野。

肆曉時沒想到會搞出這麼大的場麵,望著地麵上還在搖曳的火花,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內心深處,湧起一股淡淡的,異樣的爽感。

熊子溪站在對方身後,顯然也嚇了一跳。反應過後,立即拉著肆曉時往鬼門關裏走:“快點走吧!一會兒他們會追上來的。”

被熊子溪牽著出了鬼門關後,兩人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跑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