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就瀾當然也看到了雲薑。

他對雲薑的印象很深刻,可是此時此刻的她眼神古怪,似有驚恐,欲說還休,與平時大不相同。沈就瀾不禁納悶,再轉頭看看白眉的太監,那人正向他行禮,低了頭,退至夾道的一邊,恭敬地站著。通常朝臣不便幹預後宮之事,遇到了,便就各自順著禮儀,行對一番,他不能隨意開口去詢問對方,便狐疑地再看了一眼雲薑。

雲薑知道沈就瀾這一走便是把她最後的逃生機會也帶走了,她故意向左側跨一步,假作相撞,手裏捧著的袍子嘩啦啦散落一地。

雲薑趕緊跪下,一邊摟起灑落一地的衣服,一邊求饒道:“奴婢該死,衝撞了將軍,將軍恕罪!”然後趁著蹲身下去的時候,在沈就瀾耳邊輕道:“將軍救我!”

沈就瀾一驚,但卻不動聲色,仿佛壓根沒有聽到雲薑的低語,而隻是很禮貌地笑了笑,示意自己並不責怪雲薑莽魯莽。白眉太監一邊訓斥雲薑,一邊向沈就瀾躬身道歉,沈就瀾理了理微皺的袍子,將袖一揮,便施施然地離去了。雲薑又驚又怕,已不知如何是好,望著沈就瀾大步流星的背影,一顆心仿佛沉入冰涼的深潭裏。

他是威武顯赫高高在上的大將軍,而她不過是皇宮裏最低等的宮女,他甚至連她的名字及她在哪裏當差也不知道吧?怎麼可能會為自己一句乞憐,而開罪皇子?是她自己對他抱有了太多的期望。

雲薑的眼淚從眼眶裏悄悄地滑落出來,她趕忙挪出一隻手偷偷地抹去,一抬眼,堯華宮的宮門像一張血盆大口,張牙舞爪地立在麵前。白眉太監的拂塵一掃,將她推了進去。雲薑蒼白著臉,像一潭沉寂的死水,沒了任何漣漪。

正文 第三章 故人相遇情如故(7)

再見到樓天霖,他換了一套裝束,比起兩個時辰以前在舜禾宮的那一套,顯得隨意得多。襟前也不知是疏忽還是故意,鬆開了兩條原本應該緊緊係在一起的帶子,那一身玄色的袍子更多了幾分慵懶氣。

雲薑戰戰兢兢地跪拜下去,恭敬地說:“奴婢見過大皇子。”

“你叫什麼名字?”

“靳雲薑。”

“雲薑,雲薑。”樓天霖眯縫著眼,居高臨下打量著雲薑,嘖嘖道,“人是美人,名字也是好名字。”說著,他慢慢地踱步走到雲薑麵前,微微一俯身,拿右手拈了雲薑的下巴。

雲薑本能的反應,身子一縮,躲開了,倒教樓天霖雙眉一皺,他繼而邪笑道:“你可知小王找你來做什麼?”

“奴婢……不知。”雲薑以雙手掌著地,做磕頭的姿勢,先前還死死抱在懷裏的那幾件袍子,全都散落在地上。她那樣趴著,樓天霖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腰肢和微微顫唞的窄肩上,分外惹人憐愛。樓天霖向白眉的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太監立刻會意,遣退了宮殿裏所有的奴仆,從殿外將大門狠狠地關上了。

門環相撞,像是一種索命的號啕。

樓天霖的身影,似巨大的妖孽,擋住了周遭昏暗的燭火。他的手伸向雲薑,扣住她的肩,她略一掙紮,斜襟的褥衫便隙開,隱約可見誘人的鎖骨。雲薑水汪汪的眸子裏,噙滿了淚,像噴泉似的,簌簌噴湧出來,她因為內心的巨大恐懼而不斷求饒的嬌弱的聲音,變得更加曖昧,也惹得樓天霖愈發下了狠手,猛地一拉,甩著滿是肥肉的臉,就朝雲薑的脖頸襲去。‖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