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樓驛風顯然沒有跟樓青煜耍嘴皮子的工夫,他瞪了樓青煜一眼,斥責道:“你也算是習武之人,竟是不懂得應該如何收放了,怎麼能真的對一個弱質女流下手呢?”
“誰讓她自己不要命地闖了進來!習武之人?習武之人就應當明白拳腳無眼,竟責怪起我來了——”樓青煜還了樓驛風一個白眼。雖然幼年時他們也常有爭執,但自從懂事以後,他們兩個人隻是帶著笑暗暗地較勁,從不傷和氣,如今他們卻在宮女的房間裏爭得臉紅脖子粗。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確實是有些可笑。他們稍稍冷靜了片刻,才都注意到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居然安靜得連一聲咳嗽也沒有,望過去,她竟是睡著了。雲薑白皙的臉龐上有著兩團因為酣睡而緋紅的顏色,濃密的睫毛就像兩道簾子,關閉了一雙醉人的桃花眼。她的呼吸均勻而纖細,胸脯微微起伏。她的眉頭微微地皺著,為她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美態。
雲薑的一隻手還露在錦被外麵,樓驛風輕輕地走過去,為雲薑把被子重新蓋好,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句感歎:“皇叔你完了,你對這個小宮女如此緊張,莫非——”樓青煜故意沒有將話說完。他望著樓驛風,等著樓驛風自己將話接下去。
正文 第八章 香肩倦倚嬌無語(8)
樓驛風轉過身,坦然地望著樓青煜,道:“我是喜歡她,又如何?”
滿室靜謐,能夠聽到的隻有三個人不同頻律的心跳聲。
“我是喜歡她,又如何”——樓驛風的話語是如此擲地有聲。
樓驛風對雲薑傾慕已久,突然聽聞她受傷的消息,怎能不激動難過?
其實,雖然眾人都說樓青煜輕狂任性,樓驛風相較之下更加成熟穩重,但某些時候他們的性格卻是相反的。有的時候,樓青煜是藏在閣樓裏的一道影子,讓人看不清,摸不透;樓驛風卻不會理會世俗的意見,他是如何想的,便會如何做、如何說,他對雲薑,便是如此。所以,樓驛風才會用了一點小小的伎倆,把雲薑調來王府,並且一再相留。他的眼神、話語、行為,紛紛泄露了他的秘密。隻是他沒有親口對雲薑說過,他不知該如何表達,怕他會嚇壞了雲薑。如今她睡著了,什麼也聽不見,他的心中才沒有了顧慮,於是便能夠對樓青煜坦白。他的言下之意是讓樓青煜看在他的麵子上,一定要善待雲薑,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樓青煜懂得樓驛風的這層意思,但表麵上卻不服氣。
樓青煜看了一眼樓驛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皇叔既然喜歡她,不如我幹脆將她送給你,如何?”樓驛風知道樓青煜說的是反話,他冷冷地揮袖,道:“你最好真的能按照你說的去做——本王還有要事在身,改日再來看她。”
“皇叔慢行。”樓青煜昂著頭,看著樓驛風的背影遠去,他的胸口還有一團無名火在燒。他又轉過頭看著熟睡得不知人事的雲薑,那團火竟然漸漸地熄滅了。他好像也受了她的感染,眉頭跟著皺了起來。他想起她在校場上那樣奮不顧身地為沈就瀾抵擋,那時她的眼神中雖有乞求,卻同時帶著堅定,並且臉上毫無懼色。他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小女子的倔強。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校場上的他為何對沈就瀾那麼粗暴,可他卻不知道她對沈就瀾的那份心思,還以為她隻是單純地想替自己贖罪——這個小宮女,應該說她是單純善良,還是愚蠢莽撞呢?
樓青煜讓宮女進來給雲薑加了一床薄被,然後也離開了房間。他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