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她不會沒日沒夜拚命地在網球場上拚命練習,但從小到大她在筆記本上做的模擬記錄壘起來比所有的作業加起來都多。

她從來就沒有因為勝負而情緒失控過,她從來就沒有在正式的比賽上輸過的原因是她不允許自己輸掉。

弦蹦得太緊的話遲早會斷裂,她很清楚這一點,但卻沒辦法控製。

藤原凜的父親藤原悠人曾這麼評價過藤原凜,他說她好像是掩藏在蒼翠欲滴、藍天白雲這種虛偽平和下的死火山,看起來溫吞平靜,爆發起來卻傷人傷己。

其實北原理繪讓人推她下樓的事情,她是可以說出去的。

在去年的總決賽開始前,她也可以打個電話告訴譬如千葉千尋那樣值得信任的部員,告訴她們她不能參賽的理由。

但她什麼都沒說——不是做不到,隻是不想做。

心裏被怨懟充斥著的藤原凜,在手傷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是沒辦法碰網球的,她在醫院裏做著長時間的心理治療。

時至今日,無論是手上還是心理上的傷,她都好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本能地排斥著醫院,感冒不到發燒的程度的話,是不會輕易踏進醫院的。

隻是看著擔架上幸村精市蒼白的臉色,腦袋裏被紛亂填充了的藤原凜,心裏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同時,卻又有些茫然。

似乎和幸村精市相比,她之前一直在意一直逃離的事情,都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小事了一樣。

在幸村精市昏迷被送上救護車以前,真田弦一郎有打電話給幸村精市的家人,或許是照顧著她和淺川香織的情緒,隨行的人裏隻有她們兩個。

幸村精市被送到了就近的醫院接受搶救,期間她和淺川香織一直坐在搶救室門外的長椅上等待,許久之後,她聽到了淺川香織細細的嗚咽聲,扭頭望去,她看見淺川香織將腳踩在了椅子上,雙手抱膝,埋著頭,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藤原凜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任何寬慰的話語來。

“呐。”淺川香織的聲音是罕見的沙啞,“你說精市他如果醒不過來該怎麼辦啊?”

“不會的。”藤原凜回應。

“……如果呢?”淺川香織將頭抬了起來,情緒失控,“你根本就不知道精市的病有多嚴重!如果他醒不過來了的話該怎麼辦啊!”

“他會醒過來。”藤原凜看著她的眼睛,“他必須醒過來。”

藤原凜的口吻是從所未有的強硬,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隻知道原本還很激動氣憤的淺川香織,在看見她此時的表情後愣了愣,微微張口,嗓子裏卻沒能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嗯。”過了就很久很久,又像隻是過了一瞬,藤原凜聽到身邊的少女緩下了語氣,“精市他一定會醒來的,因為是他是精市呀。”

——那個在她的眼裏幾乎無所不能的少年,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倒下。

淺川香織默默地握緊了拳,在腦海裏不斷重複這個句子,似乎這樣就能夠說服自己幸村精市一定不會有事一樣。

……

那天網球部的成員和幸村精市的家人,很快就趕來了醫院,藤原凜隱隱約約的記得那天似乎有很多人在她耳邊說了寬慰的話語,她有些不能理解,應該得到安慰的是幸村精市的媽媽幸村美惠他們才對啊。

隨後沒多久,在幸村精市的病情穩定了下來之後,幸村家就安排了他轉去了金井醫院,期間他一直都沒能醒來,而幸村家一直在各方聯係神經科的專業醫生,希望他能夠盡快醒來。

“精市哥醒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將她的手機號碼要去了的幸村千花,一臉擔憂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