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岩的人交上了手,但是,張翠山卻是遲了一步,沒有看到她,之後調查俞岱岩受傷一事才與她相識。
這次因為瑤光‘胡鬧’的緣故,張翠山下山已經被原著裏下山早上了那麼幾步,卻沒想到依舊差了那麼一步,沒能救回俞岱岩。而且,這次跟隨下山的還有莫聲穀,誰知,莫聲穀居然衝動的追了上去,這讓瑤光心中更加擔心,萬一不僅沒有救回俞三俠,改變命運不成,反而害了莫七俠,這可該如何是好?
他心中滿是驚惶,盡管是成年人的靈魂,但奈何他現在還是幼童的身子,屢受驚嚇,又哭了那麼一場,如今又見俞岱岩重傷,心中愧疚傷痛,竟隱隱有了支撐不住的感覺。
宋遠橋不愧是武當現任掌門,在大家都一團亂的時候,還冷靜理智的吩咐下去,將龍門鏢局的人一一安排好,雖說話聲音平平淡淡,卻有一股子威嚴讓人無法抗拒。
這時大廳中一片寂靜,隻聽得張三豐沉重的噴氣和吸氣之聲,又見他頭頂熱氣繚繞,猶似蒸籠一般。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突然俞岱岩“啊”的一聲大叫……
張三豐緩緩的道:“翠山、梨亭,你們抬岱岩進房休息。”
兩人抬了俞岱岩回房,又轉回來,殷梨亭含淚問道:“師父,三哥沒事了嗎?”
張三豐歎了一口長氣,隔了半晌,才道:“他能否保全性命,要一個月後方能分曉,但手足筋斷骨折,終是無法再續。幸好翠山、聲穀去的及時,那賊子怕是沒來得及,給岱岩還留了條左臂未斷,但其他的,這一生隻怕……”說著淒然搖頭。
殷梨亭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瑤光見此,也再難忍住,不禁低聲啼哭起來。
“若是適才聽瑤光的話,我早些下山接三哥就好了……”殷梨亭哽咽著說道。
瑤光也拚命搖頭,“不怪六師叔祖,我要是再早一點鬧就好了,三師叔祖就不會傷這麼重了。”
“時也,命也,運也。”張三豐搖頭,他活了大把年歲,自然不像兩人一樣自怨自艾,瑤光的行為雖然可疑,但他自信自己看人眼光不會有錯,這孩子一派擔心的赤誠神色,隻怕真是心血來潮,亦或者是老天借他示警,隻不過岱岩命中注定此一劫,雖說有老天示警,但也沒能躲過。
此事,原就怪不得他人。
瑤光又怕又愧疚又擔心,一邊流淚,一邊不時望向紫霄殿外。
總算,聽見一陣腳步聲,就見俞蓮舟、張鬆溪和莫聲穀平安歸來,三人一進來就問道:“師父,三哥無恙否?”
張三豐垂目不語,殷梨亭淚流不止,宋遠橋低聲歎氣道:“還要再看看。”
小瑤光哭道:“七師叔祖,你嚇死我了,怎麼就追過去,萬一也受傷了可怎麼辦?”
莫聲穀強忍淚水,抱過他,哄道:“七師叔祖不是好好的,瑤光乖,不哭。”
張三豐端起旁邊桌上酒杯,歎道:“今晚這杯壽酒也不用再喝了。一個月之後,大家在此聚集,岱岩倘若不治,師兄弟也可和他再見上一麵。”
他說到這裏,不禁淒然,想不到威震武林數十載,臨到九十之年,心愛的弟子竟爾遭此不幸,微微側頭,一滴老淚也不由得掉落。
殷梨亭伸袖拭淚,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張三豐袍袖一揮,道:“大家且先去睡罷。”
宋遠橋勸道:“師父,三師弟一生行俠仗義,積德甚厚,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有眼,總不該讓他……讓他夭折……”但說到後來,眼淚已滾滾而下,知道若再相勸,隻有徒增師父傷感,於是和諸師弟向師父道了安息,分別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