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2 / 3)

此時,麵對這個自己的師父俞岱岩,就有了一種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唯一感,他對俞岱岩尊敬又依賴,照顧起人來,就像是對著父親一樣親密,起初俞三俠最艱難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日子裏,瑤光的自然無距離的親密感讓本來別扭難受的俞三俠也不由自主的好受了些許。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尷尬了,周圍人即使不覺得怎麼樣,也會隨之尷尬起來,如果大家都表現的一副很自然無所謂的樣子,周圍人也會視之如常事的自然起來。

瑤光就是這樣,他從來不把俞三俠的殘疾當作一件大事,該尊敬的時候尊敬,該請教的時候請教,該笑鬧的時候也不會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就連本來對俞岱岩重傷一事耿耿於懷的其他人,也不會再對著三俠露出那種痛惜憐憫之色了,時不時如過去一般過來說些江湖事務,就連張真人也不再心事重重,恢複了每年一次的閉關修行,繼續苦心鑽研武學起來。

卻說這邊瑤光推門而入,就見俞三俠正斜斜的倚著牆壁,怔怔的望著窗外,初晨的陽光淡淡的穿過窗棱照在他的身上,顯得清冷而寂寞。

“師父,您醒了怎麼不叫我。”

瑤光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他似乎沒看到俞三俠那一刻的落寞,如往日一般極為自然的走了過來,動作輕柔的幫俞三俠穿好衣服,又弄濕了帕子幫他清潔。

在這個過程中,俞岱岩始終沉默著不發一言。

收拾妥當後,瑤光才將他抱到一個靠窗的木質輪椅上,然後自己在椅邊的一個小木凳上坐下,他將頭輕輕的放在俞岱岩的膝蓋上,雖然也沒有說什麼,但他的態度和周身的氣息都透露出一種深深的依戀之感。

俞岱岩在心中輕輕的歎了口氣,徒弟身上有著剛剛洗漱後的清爽氣息,帶著一種少年人獨有的青春朝氣,這讓他有些不自在……總覺得這樣的孩子應該在外麵陽光下奔跑習武,而不是陪著自己這個殘疾的人坐在屋子裏發呆。

盡管心裏知道這個徒弟對自己的好,可是,多年來習慣嚴師,不擅長過於外露情感的俞三俠每次和瑤光相處起來,總是有那麼一點不知道該如何定位兩人之間的角色。

“你生性聰敏,悟性之高隻怕也隻有我那失蹤的五師弟方能比擬,隻是武學一道當以勤為主,前些時日,我聽六弟說,你纏著他學什麼八卦拳,卻不知你現在年紀還小,基礎為重,武當長拳十三式,你尚未練熟,就眼高手低……”

“師父!”瑤光拉了他的左手,悶悶道:“武當長拳根本就是強身健體用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將來徒弟下山去外麵,一出手就被人打回來,多丟師父的臉。”

俞岱岩呆了一瞬,似乎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徒弟居然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但他素來喜歡做嚴師,這時候雖然目光還有柔和之色,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道:“習武不是讓你用來打架的,要想學別的,先把十三式長拳給我練熟了。”

瑤光不由得有些撇嘴,但他知道因為俞岱岩的特殊情況,師徒過於親昵,使得俞三俠總想擺一擺嚴師的麵子,自己若是駁了他的意思,讓這個師父麵子下不來,不免傷了師徒情分,也傷了師父的心,他當即就軟了口氣,說:“我也不是要與人鬥狠逞凶,隻是……”

他偷眼看俞岱岩側著頭似乎很認真的聽自己說話,頓時心裏暖暖,覺得師父嘴上說的凶,其實還是很疼自己的,就接著說道:“隻是和我同齡的師兄弟們都比我生的高大,我若是武藝上不再高點,回頭定被他們取笑像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