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狽不堪,他的腰依舊挺得筆直,坐在輪椅上,神色淡淡,雖則眉宇間還有著倦意,但整個人就像一杆寧折不彎的長槍,他一抬眼,目中神光淩厲凜冽,隻一眼就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他並沒有什麼動怒的表情,雖抬頭掃了大殿中的人一眼,但很快就垂了眼簾,並不是自卑慚愧,反而有一種這些人都不入他眼的傲慢,他的望著地麵,隻淡淡道:“既然如此,婚事就此作罷。”

那姓徐的中年人似乎有些羞愧,加之適才覺得對方隻是個癱瘓的殘疾人,自己居然被個殘疾人的氣勢所震懾,他不甘心的上前一步,又道:“既然如此,請三俠交還當年定親的玉佩,武當送來徐家的聘禮,我徐家定會雙倍奉還。”

“雙倍奉還就不必了,武當還不缺那點東西。”俞岱岩冷笑的說,“至於玉佩,婚事本為結兩家之好,如今,不提也罷。”

他話音一落,左手一抬,衣袂飄動,一股疾風隨著這一抬射出,隻見一枚碧玉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姓徐的中年人麵前的桌子上,竟入桌三寸!

宋遠橋眼前一亮,他大笑一聲道:“三弟內功大有長進。”上前一步,單手一拍桌子,那枚碧玉頓時淩空而起,袍袖一輝,就安靜的落在了那徐姓男子的麵前。

兩人一個抬手,一個揮袖,都展露出了極為高深的內家功夫,其中勁力運用,堪稱絕妙,本來見俞三俠殘疾,還有些小覷之人頓時紛紛閉嘴。

一向衝淡謙和、恂恂儒雅的宋大俠本來還因退親之事有些鬱鬱,可此時見自家三弟英姿不弱之前,頓時心頭大喜,心道:“大丈夫何患無妻,此不能同甘共苦的妻子要來何用。”

於是,也不再與之多言,隻道:“瑤光,替你師父送客。”

“是,掌門師伯。”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不辭冰雪為卿熱

退婚一事不過插曲,俞岱岩俞三俠自成年以來,闖蕩江湖,以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為己任,多年以來,兒女私情不羈於心,今日不過是怕自己丟了武當顏麵,方才怒上些許,但若論什麼感情,古時盲婚啞嫁,實在談不上。

當夜,瑤光燒了一大桶水,放了四俠張鬆溪找名醫配來的養生藥草,伸手試了試溫度,方才將俞三俠扶著放入浴盆中。

俞三俠閉目半躺浴盆中,身後瑤光就忙碌不停,本要點些熏香,但俞三俠不喜香氣,便點了束沉香,又拿香脂為他試麵洗發擦背……

俞岱岩此時許是心情觸動,竟不由得說道:“瑤光,跟著我這個師父實在委屈你了。”

瑤光一怔,抬頭驚訝道:“師父這話從何說起?”

“大哥的兒子宋青書,也隻比你小那麼幾歲,雖說大哥管的他嚴,讓他習文習武的忙不個不停,但平日裏卻也是養尊處優,顯少幹什麼粗活,反倒是你跟著我,一天到頭忙個不停,早起伺候我穿衣洗漱,白日裏又是跟前跟後的忙碌,到了晚間還要幫我沐浴更衣……”

“師父!”瑤光將他抱至床上,十來歲的孩子,當年學內功時的唯一動力,就是能親手照顧自己的師父,他又一次將頭依賴的靠在俞岱岩的膝蓋上,笑道:“師父你說這些做什麼,我與師父親如父子……青書師弟同我狀況自然不同,可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大師伯有事,他定也是如我一般心甘情願的去做的……而且,什麼粗活之類的,照顧師父哪算粗活,徒弟不喜歡別人碰師父,若是不願,我大可多指派幾個小師弟來照顧師父,可是,一想到我最最尊敬的師父被別人照顧,徒弟心裏就不好受呢。”

俞岱岩被自家小徒弟說的臉紅,什麼最最尊敬之類的,古人性情多半內斂,便是心裏極為崇敬也不願意輕易說出口,唯獨瑤光動不動就表白一番,讓俞岱岩十分不好意思,早年他在外闖蕩,皮膚還黑一些,臉紅了也看不出來,可最近幾年在屋子裏待的,膚色也白了很多,稍微一臉紅就十分的明顯,讓他自己十分的不自在,嘴上不由得斥道:“誰教你說的這些混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