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雲茗並沒有回頭,但秦清十分清楚,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隻是,先不說空口無憑,對方到底能不能真的治好凝軒還是個問題,更何況,自己如今連對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都不清楚,如何放心將凝軒交到他的手中。
“用不著,凝軒的傷,我自會想辦法。”
話音未落,秦清便清楚的聽到了一陣大笑。
“凝軒果然在你這裏!”說罷,雲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秦清這才想到,剛才根本就沒有承認凝軒就在這裏,而那人的話,卻硬是讓自己給承認了下來。
“哐——”一聲悶響,檀木桌上的硯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真是關心則亂了,若非對凝軒太過在意了,剛才又怎會那麼容易的被雲茗給套了進去呢。
秦清癱坐在了一旁的檀香木椅上,心中滿是怒火,不單單是對著雲茗的挑釁,更多的是對自己剛才的反應感到極度的不滿。
窗外,一陣風聲響過。
如今,外邊已是完完全全的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各處的奴才丫頭們也都回去休息了。四處都是靜悄悄的。
書房外的小道上,一盞小小的燈籠,散發著橙黃色的光暈,可兒扶著一個年輕的丫頭緩步前行著。
夜深人靜之時,腳步聲便顯得愈發清晰。
可兒剛走到門前,門便“吱——”的一聲打開了。
“軒兒,你怎麼來了?”秦清連忙扶著可兒小心的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同時示意那跟著可兒的丫頭離開。
“我聽說你一直在書房,覺得不妥,便過來看看。”可兒說的很是平淡,但是仍能聽出其中透出的絲絲關懷之意。
“這裏安靜,也沒什麼事,睡不著,我就看看書。”秦清看了看四周架子上的書,安慰道。
可兒卻是不以為然:“其實你也不用瞞著我,我聽說剛才有一個姓雲的公子來找你,是雲渢麼?”回想著剛才,自己本已經入睡了,卻不料一個小廝卻匆匆的跑來,說是有人讓其帶話,說是有一雲姓公子來找秦清。自打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可兒始終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便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硬是拉著一個丫頭趕了過來,卻還是來晚了一步,沒有趕上。
眼見是瞞不住可兒了,秦清歎了口氣道:“不是雲渢,是個自稱雲茗的男子。”
“雲茗?”可兒暗暗有些吃驚。
“你認識?”秦清也聽出了可兒話中的驚訝,“他是安祁人?”
可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神情卻有了些茫然:“他是安祁質子。”想到那日在菀殊坊後邊的小花圃中雲茗說過的話,同時可兒的神色並不怎麼自然了。
“安祁質子?”眼見可兒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秦清也顧不得再多想些什麼,連忙問道,“可兒,你沒事吧。”
“沒,沒什麼事。他來找你什麼事?”
良久,秦清卻並沒有回答什麼。
“有什麼讓你為難的麼?”可兒皺了皺眉,“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睡吧。”
說完,可兒便起身,喚了已經退下的丫頭,就準備離開。
“等等,他說,他可以治好你。”一句話,幾個字,秦清卻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出一般,重重的噓了口氣。
“哦。”可兒的腳步並沒有絲毫的停留,隻是輕輕的應了聲,唯有臉頰上有著幾滴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