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
可惜,她和何仲,都不是那種人。
她的生活一向徘徊在世界的陰麵,那就讓她一直活在那裏吧,她寧願閉上眼,再看不到星光。
夜風甚涼,長街寂寥,灰藍的星空下隱約有燈火,薛婷回頭向那反著月光的幕牆望了望,微微一笑,轉過臉,眼角淚水還未跌下,已被風幹。
60
薛婷回到醫院,在走廊裏遠遠地聽見有人在爭執,聽聲音,其中一個像是揚州。
是的,揚州正對護士求情,還是那個被她冤枉的護士。
他見她回來,連忙快步迎上,剛開始還是笑的,接近了,他卻板起臉:“你怎麼才回來?是不是……”
薛婷說:“那兩個警察要我據實交代,我怎麼可能……隻好跟著他們耗著。”
揚州警惕地回頭看了眼護士,護士不耐說:“看什麼,我可沒想偷聽你們。你們兩個有什麼話,要麼明天說,要麼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其他病人還需要休息。”
薛婷點點頭:“我們知道了。你忙吧。”
護士老大不樂意,回了值班室。
薛婷拉住揚州的手:“已經這麼晚了,你先休息,護士說的對,不要影響別人。”
揚州任性:“不,你必須向我保證,你不會逼我轉院,不然我不睡!”
真是小孩。
薛婷心裏想,那就把他當小孩吧,哄著說:“好。我不逼你。你去睡覺。”
揚州如同放下心頭大石,長籲了口氣,想把她抱在懷裏,隱約在她頭發上聞到了一股煙味兒,蹙眉看她。
薛婷推了他下:“幹什麼?”
“煙……你不抽煙。”
薛婷一臉不滿說:“我是不抽煙,那些警察抽煙,盤問我好幾個小時,嗆都嗆死我了。”
揚州似乎不疑有他,給了她個笑臉,頓一頓,情不自禁想吻她的唇,被她一手牢牢地擋住。
揚州又鬧脾氣撒嬌一般看著她:“讓我吻你一下吧。”
薛婷哭笑不得:“白天還沒吻夠嗎?”
他淺淺的笑容,白淨的臉龐,讓她想起了純真無邪的孩子。
而她,才是個破壞他世界的惡魔,她真不該玷汙他。
一開始,就不應該。
放心,揚州,你會忘記我的。
“白天是你吻我。”他執意。
薛婷挑挑眉:“對不起,要麼我吻別人,要麼誰也休想吻我。你選個吧。”
揚州失落地摸摸下巴,像在要馬上就要到手的糖果:“好。你欠我一個吻,我等你吻我。”
61
第二天,揚州接到轉院通知,要他簽字,他不可能不生氣,望向薛婷。
薛婷接過筆,沒有遞給揚州,先在家屬一欄上簽字。
“你——”揚州始料未及,“你昨晚答應過我!”
薛婷很平靜,在揚州眼裏卻極為可恨,她所答非所問:“揚州,你母親已經在醫院裏準備接你了,由她照顧你,我也放心些。”
揚州攥緊拳:“你想的很周到,把我送到我媽的醫院。可是,你從來沒想過我是不是願意?昨天晚上,你在騙我?總這麼耍我,你是不是——”
“揚州……”
揚州偏過臉,他擰起來,一點都不可愛。
“我不會轉院!我知道,你肯定是要說‘為我好,不想連累我’,可你看我現在……你已經連累我了!”
“對。所以,你現在誠心讓我不好受是不是?”
“我不是,我不能扔下你一個人……”揚州深深望著她,那雙眼的深處,有簇光亮在閃,她想起了昨晚仰頭而望的星光,怎麼又看見了呢。
他抱著她的肩膀,緊緊摟著:“你懂嗎?你讓我在這個節骨眼上走,我還算個男人?我想保護你,婷婷,我沒錢沒勢,但我至少還有身體……我可以為你做很多……死了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