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早已為我安排好了一切。”克洛德低聲喃喃,沒有理會自己落進泥水的行李,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然而一個陌生的聲音卻忽然在他身後響了起來:“等一下,弗羅洛樞機主教大人!”
克洛德停住了腳步。一個穿著普通教士服的男人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冒著旁人異樣的眼光對著他一陣鞠躬:“大人,在教皇宮裏有位大人正等著您……他讓我帶來了這封信,希望您能好好看一看。”
克洛德沉默著,半晌才伸手接過了信函。陌生教士甚至體貼地從懷裏拿出了一柄裁紙刀遞給他,克洛德裁開封口,信紙卻好像被什麼東西黏住了,讓他不得不用裁紙刀用力割開。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姿勢不太方便,裁紙刀上的木刺刺破了克洛德的手指,一滴殷|紅的血落落了下來。送信人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然而很快,他又收斂了笑容,彬彬有禮地告辭了。
克洛德垂眸注視著那柄裁紙刀,雙手合在了刀刃上。片刻之後,木製的刀柄落在了地上,匕首的尖端變成了一枚帶著倒勾的戒指,細微而鋒利的勾刃上帶著殷|紅的顏色。他重新走到了西博樞機主教府邸的門口,遞給看門人幾枚金幣,請他把這件東西轉交給羅韋雷。
剛才那名教士打扮的人根本就不是從教皇宮的方向來的,而是從西博家的後門溜出來的。而在失去了自己的樞機主教之位後,羅韋雷再一次地和西博搭在了一起,他用自己慣常的手腕重新控製了西博,想要在這件事中謀取更多的利益……他想要除掉克洛德,無可厚非,但是,克洛德可從來不是什麼喜歡任人欺侮的角色。
不但如此,他還要讓羅韋雷再一次地站在自己這邊……手指上被刺破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克洛德轉身向教皇宮的方向行去。雖然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但是隻要西博死去,他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克洛德回到教皇宮的時候,艾斯正站在一麵掛毯前。工匠巧手在上麵織出了精妙的圖案,將整個歐洲大地、半個非洲和周圍圍繞的山海都展露出來。
他仿佛並沒有察覺到克洛德的到來,靜靜地站在那裏凝視著掛毯。教皇宮的仆役在把克洛德領到這個房間後便退了出去,克洛德凝視著他的背影,半晌才聽見他自言自語般地道:“以巴黎為中心,我派出了四百位騎士……現在以羅馬為中心,我又派出了四百位主教。克洛德……你認為我可以拯救多少個城市?”
克洛德沒有回答,手指伸到頸邊,沉重的披風落在了地上。艾斯猛然間回身,大踏步走到他的麵前,按住他的肩膀重重摔在了地上,熾|熱的嘴唇狂怒地覆上,啃咬著對方冰冷的唇|舌。
克洛德閉上了眼睛,從他腋下伸出雙臂,死死地扣住了他的頸背。黑發從鬢邊落下,遮擋住了昏暗的光線,殷切的水澤和滾燙的喘熄卻無法遮擋,在空洞的壁間響得驚人。
艾斯弓起腰背,煩躁地怒罵一聲。他的眼睛輕而易舉地就能捕捉到猩紅的地毯上散布的金發,那陽光般燦爛的流泉比昏暗的燭火下映照的金線更加刺目。他伸手抓|住一縷金發,將它放在鼻尖,輕輕一嗅,眉梢輕挑:“一股死屍般的臭味。”
克洛德聲音喑啞,冷冷地道:“總比露天馬廄裏扔著的石頭好。”
艾斯忽然笑了起來。他抓著克洛德的頭發,強製性地帶著他坐了起來,不懷好意地擠開了他的膝蓋,從長袍的縫隙裏探了進去:“你可從來沒這樣過,克洛德……我的行為讓你發現自己的無能了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