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一出,歲禾眉眼一跳,心中若有所感,仔細朝著自己家親娘看去,果然看見她雖然口中怒意翻滾,眸眼之中卻是萬分焦急之色。

還真是......挺讓人舒心的。

咳。

對不起,某隻心思本就有點蛇奇的徒弟大人自小沒有受過什麼父母疼愛,到底有點和“常人”想法不同。這種時候了,難道第一反應不應該是趕緊地聽自己家親娘的話,溜掉麼?

不過都這種時候了,說什麼也都晚了。歲禾看出了自己家親娘的不對,本就已經準備多時的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歲禾的神色已然已經不對?

他又不是他家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真麵癱臉的師尊大人。

就在歲禾麵色微微變化的瞬間,就有人看出來了歲禾心思,慢慢的從那紅衣女子的身後顯出了身形。這人歲禾倒也熟悉,正是當初殺死霸王花的假鄭橋。

鄭橋出來以後,周圍呼啦啦地出現了一大堆手持武器,目露凶光的修士,眨眼望去,竟然全部都是八級以上修為。再看那些人的服飾,又能夠看出,那些人竟然全部都是封魔大陸三大宗門,乾坤宗,芙蓉門,萬妖宗的子弟。

此刻,鄭橋陰沉著一張臉,一手抓著歲禾他親娘綁住雙手的繩子,一手抓*住歲禾他親娘的脖子,站在那一堆人麵前,笑地那真是萬分地得意猖狂:“歲禾道友,峽穀一別,別來無恙呀。”他說話間,麵容之中黑氣一閃而過。

卻原來,這人當日慘敗在任步傾手中,對任步傾和歲禾師徒那真是恨之入骨,此刻竟然不惜賣出破綻,也要歲禾明白到底是死在誰的手中。

歲禾果然看出了這皮囊之下的人是誰。

隻是這種境況,即便是看出來,也沒有什麼用了,看那三大宗門的樣子,就知道,這些人必然是在這裏專門等著他呢。而這種能夠將三大宗門全都囊括其中的罪名必然是相當嚴重的,此刻即便是他說得全是真話,怕也是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了。

想到這裏,歲禾心中又是一陣苦笑。

——他敢以他家蠢爹發誓,對於封魔大陸,他真的是半分沒有對不起。

可不管對得起對不起,隻歲禾是現任魔帝親兒子這個事情,就能夠讓歲禾萬劫不複,一時半會在封魔大陸也如過街老鼠了。

不,還是那句話,歲禾此刻的處境,那必須還不如過街老鼠呢。

最起碼沒有人會拿著那過街老鼠的親娘,讓其坦然受死。

不過再坦然,也不能夠死的不明不白,糊裏糊塗,在真正束手就擒之前,歲禾微微站直身子和假鄭橋有了這麼一番對話:“在下想要知道,究竟是如何,落到這種田地的。”

如何落到?

假鄭橋非常想說是因為任步傾和歲禾這對師徒太過猖狂一把火燒了他的活屍導致,但到底不想要自尋死路,倒是說了幾分實話。

卻原來當初歲禾和任步傾離開浴血城逃出生天以後,事情雖然表麵傷再沒有波及到他們師徒,但是因為大道功法而攪起的貪欲,以及某些人的恨意,卻一時也沒有停止。眾人一時之間找不到歲禾和任步傾落腳之處,自然會從其他地方尋找。

找不到這兩人將到何處去,難道還找不到這兩人從何處來麼?

三大宗門本就勢力龐大,一聯合起來,自然是手眼通天,任步傾的找不到不用說,卻沒幾年就將歲禾的來處,以前做過什麼都給翻了出來,甚至順藤摸瓜地找到了歲禾的生*母,也就是那個紅衣女子。

正巧這個時候,假鄭橋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勾搭了找到了正確boss攻略的明乾,這一下,郎情妾意,咳,不是,是狼狽為奸的兩隻借助那些被好處蒙蔽了雙眼的家夥們,在歲禾出了洗魔池時候就帶人等在了這裏,專門等著甕中捉鱉什麼的,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這些年智商增長的十分明顯的明乾boss當初勾搭假鄭橋,正是想留一手做備用的。

歲禾在水裏洗澡洗了多少年,別人就惦記了他多少年,此刻“落到這種田地”其實也不算虧了。

半日以後,歲禾被人穿了琵琶骨,帶著能夠封鎖靈力的鐵鏈,和自己家親娘麵對麵的被人扔到了一個暗的見不到一絲光亮的黑色水牢。這地牢的結構如同當年任步傾救援玉琴妹子他爹時候那個甚為相似,但是細節方麵卻更加高明許多。

“我兒,你現在......如何?”到了這種事時候,歲禾她家親娘倒是收斂了前麵對歲禾的嫌棄,再不左一句孽種,右一句孽種了。

歲禾如何,歲禾當然不如何,他此刻身如凡人,又受傷頗重再加上前麵在魔界時候受的傷,再再加上本就空了一半的血槽,此刻還能夠保持頭腦清醒,沒有一命嗚呼,那都是命格夠硬了。

不過即便是不如何,歲禾也沒有讓對麵之人看出什麼,聽到自己家親娘的話,不知道出個什麼心態,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邪魅狂狷吊炸天:“無礙。”生生兩個字,倒叫他說出了一種:現在這模樣,那必須是小意思,再來幾下那必須還能夠撐的住的感覺。

甚至不隻如此,不知道是不是歲禾她親娘的錯覺,她甚至從自己家孽種兒子歲禾的語氣裏麵聽出了對乾坤宗手段的鄙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