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任誰活了二十多年都當自己是沒父親的孩子,卻被突然告知隔壁王大叔就是自己親爸,都會愣傻的。
“我說過,一切有我。”趙影堅定地說。他心裏的糟亂其實不下於周覓,但周覓是被親情血緣嚇住了,他卻是冒出了很多亂七八糟關於自己的事情——比如說,車禍,比如說那個孫什麼的豬頭這麼囂張,是被誰指點的。許多念頭斷斷續續都浮了起來,攪得趙影的心裏一陣陣後怕。
兩人沉默地走到了車庫,趙影將副駕的車門打開,把還處在震驚裏的周覓給塞了進去,然後他一手扶著車門,另一手搭在車頂上,俯身看著周密的眼睛,認真地問道:“周覓,你信我嗎?”
周覓仰頭看著他,目光從迷茫漸漸恢複了鎮定,他點頭:“我相信你。”
“不管我是誰?”
“不管你是誰,趙影或者周渡,我都信你。”
“什麼都信?”
“什麼都信,再匪夷所思,也會相信。”
“很好。”趙影笑了,他心裏湧上一股衝動,而他也這麼做了——趙影低頭在周覓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對他保證說:“相信我,我一定會成功的。”
這句話沒頭沒腦,不知道成功是什麼,周覓卻一瞬間鎮定了下來,點頭說:“嗯,我們出發吧。”
趙影便又笑了,自信而且從容,他放開周覓走到駕駛位坐下,握住方向盤的時候胸有成竹:不管是什麼事,隻要周覓相信他,就好辦。
車子開到沐晨風身邊停下,趙影又回到了忠厚老實的樣子,笑著說:“沐先生,請上車。”
沐晨風也是淡定從容的樣子,安靜地坐上了車子,什麼都沒有說。既沒有對周覓痛哭流涕地懺悔兒子我對不起你這麼久才認你,也不再對趙影吼滾蛋你離我兒子原點。他心中清楚得很,在一切還沒有確定的情況下,他說什麼都會引來周覓的反感。
他們兩個都清楚,現在周覓是重點,誰也不能讓周覓心生不滿。
法醫物證鑒定中心的主任跟某院長是好朋友,一看到周覓就樂了:“周二少,怎麼?這次又是懷疑什麼了?老陶不是已經幫你做了鑒定,難道被發現了?我話可說在前頭了,我們不是一般的醫院,絕對不能幫你騙人的。”
“閆主任,這次你要騙人我還不幹呢。”周覓也恢複了過來,一派的溫文爾雅。“我今天是跟沐叔叔做鑒定。”
“沐先生?”閆主任有些吃驚,他跟陶院長是好友,陶院長跟周家關係緊密,他自然也知道一些周家的事。沐晨風是孫宜跟周鼎的好朋友,要是周覓是沐晨風的孩子,那沐晨風不是暗中送了周鼎一個大綠帽子?這事想想就讓你覺得……不大妙。好在閆主任是老油條,立刻恢複了嗬嗬笑的臉:“那行,來吧。”
抽取的過程很簡單,但是司法鑒定這邊的規格比較有力,所以要耗費的時間也很長,至少是七個工作日。工作日哦,遇到節假日還要推延的。
“趙影。”出了鑒定中心的時候,沐晨風叫道。
趙影知道他想說什麼,也微笑道:“沐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公平得很,在出結果之前,誰也不聯係周覓,如何?我將你們送回周家,周覓回到屋子裏養傷,我回我自己那破房子。至於沐先生麼,還請也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吧。”
沐晨風的眉頭微微皺起,這個趙影,跟傳聞中的不一樣。他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
趙影一笑,開車將他們送到了周家的大門口。周覓下車前看了趙影一眼,趙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周覓便也笑了,不知道是誰說的:“再見。”
趙影微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