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將煙頭在腳底撚滅,腳尖來回碾挫著已經支離破碎的濾嘴,淡淡地說道:“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勞煩您老惦記了。”
差不多一樣的話語,兩句相隔不過十幾分鍾的話卻帶給秦霖完全相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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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霖和冷西並沒有在汪家留下吃午飯,用秦霖的話來說,他看著汪洋那張死人臉就吃不下飯去,能不把早飯吐出來就不錯了,還吃什麼午飯。之前他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解凍的東西就當是做好人好事了。
冷西在駕駛座上開車,駛出昌平小區之後問道:“如何?”
剛剛秦霖和汪洋在陽台上說話的時候,是特意把陽台門關上的,隔著一個玻璃門,在客廳的冷西和汪超隻能看見兩人的身影,卻是聽不見兩人的談話。
秦霖將座位稍微向後調整了一下,更適合自己睡個午覺,帶著濃濃的睡意說道:“他就是死鴨子嘴硬,早晚有後悔的一天。”
冷西沒有說話,將空調調高了溫度,才說道:“先找個吃飯的地方,吃完再睡。”
“早上不到五點就起來了,哪還有精神吃飯。”秦霖翻個身麵朝著冷西,兩眼一閉已經見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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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汪超來說,秦霖和冷西兩人的到來隻能算是日常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當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沒幾天的功夫他就將這兩人忘在身後了。
李麗潔這個新年同樣沒有在關單市過年,不過這一年汪錦雙沒有和媽媽一起回老家,而是留在了關單市,與汪洋汪超一起過的年。
相比較而言,汪超就覺得汪錦雙有些礙眼了。
想去年的時候,隻有他和爸爸兩個人在家,做什麼都是溫馨甜蜜無比的,可今年偏偏多出一個汪錦雙來,做事之前要先考慮她不說,很多事情也因為她的存在再也沒有了可能性。
比如說,去年汪洋曾帶他去樓下放鞭炮,汪超膽大,什麼都敢玩,兩人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整整放了兩個大紙箱的鞭炮,而這些東西汪錦雙是不敢玩的。汪洋會顧忌著汪錦雙的感受,不能厚此薄彼,隻能給兩個孩子買了那種直接摔在地上就能發出響聲的小鞭炮。
汪超不以為意,這種東西是三四歲的小孩子才玩的吧,小拇指頭大小一個,摔在地上連個火花都看不到,聲音也不響亮,跟悶響差不多。汪超總覺得這種東西不夠霸氣,並不是他這種過了年就十歲的男孩子玩的東西。
可他也不好意▂
汪超十歲時的這年夏天,就在埋頭讀書的時間中度過了。平常學生要花一年時間來完成的學業,他要在兩個月內搞定,還是蠻辛苦的。而汪洋也真按之前說的一樣,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後退,整個暑假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的,一天之中唯一一個放鬆的時間就是睡前的那半個小時了。
這個時候,汪洋會拿著一本書懶懶地靠在床頭,有一句沒一句地念著,汪超往往沒聽兩句就沉沉地睡去,連炎熱的天氣都抵擋不住濃濃的睡意。原來,學習真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