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馬翻不說,還把宮琳琳給埋在雪裏了……
曾老校長看看幾位家長,把最後一個問題問到了最重點的地方:“你們偷襲的時候,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嘛?”都要被端了老窩了,竟然還不知道注意一下周圍的環境,這不是等著人上門在家挨揍的節奏嘛。
郭敏言一聽這話,站起身來說道:“是汪超撞得我!他把我撞到了我才撞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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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蘇瑾都也連忙撇清自己的責任,說:“我是被郭敏行撞倒的,宮琳琳在我身後,我後退的時候沒有看到她。”
得嘞,連鎖反應。
宮琳琳的上方疊了三個人,每人的貢獻值雖然不同,不過三個人加起來的體重也夠她喝一壺的,小姑娘要是不哭那才怪了呢。
幾個小朋友交代完,屋內不管大人小孩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始作俑者”汪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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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一直站在角落裏,連汪洋的身邊也沒有湊過去。屋內每個家長的身邊都站著一個孩子,他們剛剛用父母的杯子喝了點熱水暖身子,身上的棉服也被脫了下來,也有家長細心,用手紙將孩子額頭上的汗珠也擦幹淨了。
可這些對汪超來說都是奢望。
汪洋隻是坐在那裏,表情淡淡的,汪超甚至要懷疑剛剛家長們出門的時候,汪洋是不是隻在門口露了個臉就又回去了,看他此時用指肚摩攃著手中的杯子,沒有向汪超那裏看任何一眼。
沒有為他說話,沒有替他出頭,連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樣的,汪洋都沒有過問,似是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曾老校長來處理。
氣氛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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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低下頭,在眾人的注視中緩緩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曾老校長連忙出來打圓場,說著:“孩子們打打鬧鬧也是正常,沒傷著就好。”他既判定說汪超的行為對與錯,也沒有認真去追究事情的緣由,隻一句話就一筆帶過,將這事蓋上了“和諧”的印章。
幾位家長也忙說自己的孩子皮糙肉厚,小時候幹的壞事多了去了,這點都不算什麼。
汪超微微抬頭看著汪洋,見他仍然是之前的那副樣子,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多少變化,汪超抬起的頭又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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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準備在老校長家裏聚會的決定被臨時取消,家長帶著各自孩子回家,在門口的時候還麵帶微笑地和別人揮手告別,轉過身就開始教育自家孩子。
比如苗玉婷對兒子蘇瑾都說道:“以後別和薑德翔一起玩,看他胖的那樣,天天吃的飯都用來長膘了,一點腦子不長。”苗玉婷說的薑德翔就是小胖子了,這孩子有時候腦筋轉不過彎來,在苗玉婷的眼裏就成了智商較低的代表。
而最早說要帶著孩子過來的,也就是薑德翔的爸爸薑凱對兒子說道:“蘇瑾都那小子不講義氣,兒子咱以後不和他一塊玩。”這是典型的北方大漢的行事作風。
“好。”
好吧,這兩個孩子可以掛上一個“從小就不對付”的標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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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默不作聲地在前麵走著,汪超也不敢說話,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麵。
直到出了小區大門,前麵幾位家長各自回家看不見身影,汪洋這才將汪超帶到一條小道上,轉過身來看著他。
汪超頓時有些害怕。汪洋從未和他發過脾氣,從未打罵過他,在他麵前總是和聲細語的,特別有耐心,也很溫柔。汪超自認這份溫柔來之不易,在汪洋麵前也是愈發的聽話懂事,最少在今天以前,他沒有給汪洋惹過麻煩。
汪洋一直不說話,仿佛在等著汪超自己招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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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肚子裏憋了一股氣,想吐吐不出來,咽下去又不甘心,隻得板著一張臉腦袋扭向一邊,賭氣道:“我不是故意的。”
“再說一遍。”汪洋聲音不大,在寂靜的冬季裏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汪超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是撞到了人,但我是為了給宮琳琳讓道沒有看到後麵有人,不是故意撞上去的。”汪超沒有否認自己的責任,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才是最冤枉的那個人好不好,明明幾個人都有責任,為什麼最後要他一個人來承擔?還好宮琳琳沒有受傷,要是真受了傷,那還不是要他們家來承擔醫藥費嗎?
汪超說完這話就不敢再繼續盯著汪洋的眼睛看,他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下麵就沒有勇氣繼續承受汪洋的判決了。汪超轉過頭看下別處,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剛剛那個有些霸氣的小老虎根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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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為什麼不說呢?”想象中的責罵沒有到來,反而是一聲輕歎。
汪超抬起頭,有些詫異地看著汪洋。
“我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汪洋緩緩開口,說到這一頓,繼而又道:“你總要學會去努力爭取屬於自己的東西。”
汪洋說的很籠統,在他此時的信念中,對待汪錦雙和汪超兩個孩子還是有差別的。汪錦雙可以說就是一個小公主,在汪洋能夠提供的範圍之內,都會給予她最好的一方麵,不忍心她受得任何苦難;而汪超不同,不管是男女有別,還是汪超隻是半道撿回來的一個孩子,汪洋更多的是希望他能早日獨立,平時的衣食住行不會虧待他,可在教育方麵還是走的強硬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