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遇到多少麻煩。可就在他準備繼續混半年就不幹的時候,新的學期一開始就麵臨了各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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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科目的寒假作業都在一本書上,平常收作業的幾個課代表此時都不願意幹這活,幾人便慫恿汪超去收。

汪超之前並沒有收過作業,便讓每排最後一位同學從前往後收一下,一起放到講台上去。結果磨蹭了十多分鍾,四十來個人的班級隻交了十幾本上去。汪超皺皺眉頭,站在講台一側說道:“沒有交作業的同學把作業交一下,一會要交給老師。”

教室裏原本很安靜,汪超說完之後立馬就有幾聲輕笑聲傳來,交頭接耳的聲音逐漸變成了正常音量,一時教室裏就和街口的菜市場一樣熱鬧。

有人揚聲道:“汪超,那本寒假作業還要做啊?地理老師不是說隻用做那幾套卷子就行嗎?”

還有人接話說:“學委,今天就要交作業啊,今天不就是來報個到,明天才開始正式上課嗎?明天再交行不行啊?”

“汪超你看我和你做前後位也有半年了,你把作業給我看一下行不?一天就行,不對,一晚上就行,明天就還給你。”這個八成就是個湊熱鬧的,倒是沒有多少別的意思。

“我說我們的大學習委員同誌,這年頭誰還做寒假作業啊,就是做了交上去老師也不看啊,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要不我把我那本一個字都沒有寫的給你你幫我交上去?”這個是看得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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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等著各種聲音漸漸消失,直到教室裏重新安靜下來,這才拿起講台上的十幾本作業來看著。

坐在下麵的學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覺得和他們麵對麵站著的汪超像是突然轉變了身份一般,瞬間由一個沉默寡言的學生轉型為一個高大威武的教師,微微低垂的眼睛似是沒有在看任何人,而又給人他在俯視著整個班級的感覺。

一個學生不自覺地把羽絨服外套的拉鏈向上拉到頂,好冷。

隻見汪超一本一本翻看著那十幾本作業,並沒有打開仔細看,隻是將封麵上麵的姓名一欄看了一眼而已就換到了下一本。半分鍾之後,汪超抬頭掃視了全班一眼,開口點了二十來個學生的名字,頓了頓又道:“我希望明早八點之前能在講台上看到這些同學的寒假作業。”

“汪超你過目不忘啊?”下麵有同學忍不住問出聲。汪超剛剛竟是將沒有將作業的二十多個同學的名字全部點了一遍,他站在那裏,隻此一招便將全班都唬住了。

汪超沒有回話,抱著十多本寒假作業轉身出了教室,直奔老師的辦公室而去,同學們想補救自己剛剛挑釁汪超的行為也隻能在明天八點之前把作業交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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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傍晚回家的時候,汪洋也正好從外麵回來,父子兩人在樓下門口相遇,汪超剛剛叫了一聲爸爸,正巧胡寧希從裏麵開門出來,見是汪洋父子,開口問道:“汪洋,你們家準備搬家嗎?”

“搬家?”汪洋說道,“不準備搬家啊。”

胡寧希這才想起來,自己和李麗潔是一個單位的,住的這棟房子也是他們單位當年分的房子,早在剛剛過完年的時候單位領導就下來通知,說是市裏準備在新區那邊建新房子,現在有意願要搬家的人都在和家人商量著要哪一棟樓哪一個樓層呢。不過胡寧希可知道,李麗潔已經好久不怎麼回來了,汪洋一直沒有得到消息也是正常的。他們夫妻兩人的事情胡寧希不好過問,連忙簡單說了一下單位的決定。

汪洋問了新住房的具體的地址,聽說是城區最北邊的一塊地之後就不是特別感興趣了。

胡寧希看他的表情也猜到了八-九分,城區北邊現在還是一片荒地,雖說是市裏準備大麵積開發,少不了超市銀行之類的生活設施,不過短時間內教育機製並跟不上,各家孩子還是要跑到這邊來上學,很是不方便。這也是不少父母決定暫時隻先買房子而不搬家的原因。

胡寧希又說道:“聽說咱這棟樓要裝修,到時候你們要是不方便,可以在我們家搬走之後,先到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汪洋謝過了胡寧希的好意,到時候說不定還真要麻煩人家,這時也不用先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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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和汪超回家之後,汪洋並沒有急著去廚房做飯,先是到臥室內翻出兩張存折,拿在手裏坐在床邊愣愣地出神。

汪超將晚飯的食材準備好,過了幾分鍾還是沒見汪洋出來,上前叩門問道:“爸爸,今晚我來做飯?”

“哦,不用,我來就好。”汪洋從裏麵打開門,徑直進了廚房。一般汪洋在家的時候都不用汪超下廚,用汪洋的話說來,他還要保留點父親的架勢,當然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從來沒有。

汪超看著汪洋的身影在轉角消失,又回頭瞥了一眼被汪洋匆忙中留在床上的東西,最後還是忍不住,躡手躡腳進了屋,抓起那兩個存折前前後後細細地翻看了一遍。

一張藏藍色的存折是定期存款的,上麵隻有十幾年前的一次存款記錄,數額是十萬元整。別說十多年前,就是現在十萬元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