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1 / 3)

就又彌補似的說道:“黃為玉接到重慶那邊的委任狀了,他一個總司令都沒事,我們這些小官員,應該就更沒人追查了。”他轉過身握住嚴雲農的手,在眩暈中笑了一下:“我現在住進了六國飯店,你就還是留在這裏吧。放心,咱們真的沒事。”

馬軍長

三錦從醫院裏買到了幾片真正的退燒藥。當晚回到飯店後他吃藥睡覺,翌日清晨時,病情果然有了好轉。

如此過了二十多天,外界一片混亂,三錦終日坐在房間裏翻閱新聞報紙——前幾天還好,後來見到各地開始逮捕審判漢奸了,便日漸心驚。這一日他從醫院探望嚴雲農歸來,半路上忽然變天,他坐在黃包車中被風吹了一下,回去後就將那剛壓下的病症又翻了起來。

他這病乃是心火太盛,體虛疲乏引起來的,先前治好倒也罷了,如今一旦反複,勢頭更凶了許多,吃藥都不頂用了。幸虧還有個二格為他跑前跑後,見他病的起不來床了,還曉得為他端水喂藥,一日三頓的弄點稀軟食物喂他。

三錦受了二格的照顧,心中十分不好受,啞著喉嚨說道:“你還是個孩子呢,哪有孩子伺候大人的?”

這話一出,連孩子本人都覺得不以為然:“我不小了,外邊的人都以為我已經十六七歲了呢!”

三錦在床上躺了幾天,這一日他覺著頭腦清楚一些了,就掙紮著穿衣下地,口中自語道:“我得看看你嚴叔叔去了。他現在孤身住在醫院裏,總不見我,還不得害怕了?”

二格看他賤的躺不住,非要往醫院跑,就氣的說道:“他有什麼好害怕的?醫院裏又不打仗!你病成這個樣子還要出門,興許這一去就回不來,也住進醫院裏去了!”

三錦不聽他那一套,穿好衣服後就東倒西歪的出了門。他如今雖是燒的渾身滾燙,但還挺要臉,出門前特地在飯店內的理發館中剪了頭發,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

在飯店門口買了份報紙,他一邊讀一邊坐上黃包車,直奔醫院而去。

在醫院門口下了車,他低頭向車夫付了帳,而後回身麵對著醫院大門,非常驚訝的看到了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門前來回走動。

他疑惑起來,拿著報紙向內走去,卻也沒有遭到阻攔。走在樓中,他迎麵見有一名年輕的看護婦走過來,便笑著向她打了個招呼,又問道:“外麵怎麼有那麼多中國兵?”

那看護婦在醫院裏工作久了,知曉三錦的身份,聽了這話後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麼叫中國兵?難道你不是中國人嗎?漢奸!”然後一甩頭走掉了。

三錦無故受了搶白訓斥,心中也有些來氣。繼續前行上樓,他走進了高級病房區。

遠遠的,他就見到嚴雲農的病房前站了士兵。

三錦的心往下一沉,知道這是不好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向病房走去。

一名士兵攔住了三錦,很不客氣的問道:“你是誰?”

三錦還拿著那份報紙:“我是裏麵病人的朋友,來看望他。”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繼續詢問“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

三錦猶豫了一下:“我叫多爾濟吉克默特那木劄勒,本來是土旗的王爺,現在寓居在北平。”

那士兵看三錦西裝打扮,相貌做派都不大像蒙古人,就和同伴耳語了幾句,而後告訴他道:“我告訴你,房裏那個是大漢奸,你能不能見,我們說了不算,得去請示上麵!你先等著吧!”

那士兵說完這話,就扭頭跑了。而三錦站在門口企圖向病房內探頭探腦,餘下那名士兵就門神似的往他麵前一站,大聲喝道:“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