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抬起頭,四周隻有黑白線條。她咬牙:“就是不對。”
“小姑娘,世間對錯,不是由你簡單評價。”
她氣極反笑:“人的性命,也不是由你找個借口就可以剝奪。”
r頓了一下,居然心平氣和:“你說我找‘借口’?我的理由名正言順。”
“你‘替天行道’殺他們,我是不是可以‘替天行道’殺你,而別人同樣‘替天行道’殺我?回到蠻荒時代,全憑一腔恩怨情仇打打殺殺吧,和野獸畜生一樣,都不用做文明人。”
“你罵我?”tutor輕笑,“他們犯了法,法律……”
“不要和我說什麼他們逃脫法律製裁,法律治不了也輪不到你來治!
任何規則,隻要人製定,就有漏洞。可也正因人製定,就能完善。你做的事根本不是伸張正義,而是把正義的漏洞撕裂得更大。
殺人就是殺人,你和王子軒和秦副院長一樣是殺人犯,滿身罪惡,還好意思自詡正義之師!”
外邊一片死寂。
良久r道:“你這語氣,聽上去真嫌棄啊。”
“對!”她皺眉,“你這樣的人,惡心死了!”
又是良久r奇怪地笑一聲:“照這麼說,你也該惡心你現在的男朋友。”
甄暖抿緊唇,眉心揪成疙瘩。
“他和我做著同樣的事。”
“你胡說!”
“密室逃離屋,你在現場,難道不清楚?他懷疑每個人都和夏時的消失有關,他想殺掉所有人,包括你。”
甄暖臉色微白。
r的話一字一句,抽絲剝繭,針一樣往她心頭刺,
“黃暉,死在烘幹機裏,憑言焓的敏銳,他沒意識到黃暉單獨跑去了一邊?
申洪鷹和保鏢,言焓拿到手電筒時就會發現上邊的玻璃可以成為凶器。看到膠帶和五角星走廊的開關,他就清楚其他人會怎樣設計殺人。”
甄暖的臉漸漸煞白,但死撐著,替他說話:“這是你的猜測。隊長沒有參與密室設計,想殺人的是你。”
“他沒參與,但以他的聰明,他把裏邊的機關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誰會在哪裏死掉,他放任不管,甚至推波助瀾,因為他希望他們死。”
“不是!是其他人殺了人。”甄暖狠狠盯著聲音的方向,“他進密室前或許想殺人,但他控製了自己。就像他想殺我時收手了一樣!”
“你對他的信任,還真是可愛。”tutor停了幾秒,忽然問。“你認為,打斯諾克的時候,為什麼藍球不進,隻得了129分?為什麼恰恰差那麼一點力度?”
甄暖手心在發涼,臉上的血色一絲絲褪盡。而體內如刀絞般的刺痛愈發劇烈。
“斯諾克房間停電,他很清楚會發生什麼。哪裏有光,哪裏就會被襲擊。他讓你拿出手電筒,想以你做誘餌測出襲擊者是誰。但,他也該想到,程放會開手電筒,成為被襲擊的目標。
還有戴青,那把槍有問題,他早看出來……”
“你閉嘴!”
好似世界崩塌,甄暖撲上去,雙手伸出籠子,抓住黑白色的帆布撕扯,尖叫,“你閉嘴!”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他老早就知道了鄭容是t計劃的管理者,後來鄭容得到小道消息,然後死了。”
“你閉嘴!”她瘋了般又扯又踢,籠子在半空中搖晃顛簸。
牢固的帆布竟被她赤手扯下來。
沈弋看見了她,她衣衫發絲盡亂,張牙舞爪,眼睛血紅,臉色灰白,像隻小小的困獸,像很多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