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沈弋,沒有動靜。
“言隊。”林子轉頭求助。
言焓過來蹲下,落進她的目光裏。她琥珀色的眼睛,像最疏離而冷漠的貓,盯著他,讓他伸出的手竟些微顫唞。
他捂住她冰涼而濕漉的耳朵,她似乎很乖,沒有反抗。良久,虛弱地說:“我讓沈弋帶我走,他不肯。”
他頓時隻覺狠狠一刺。她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她說讓沈弋帶她走,不是活著帶她去美國,而是死了帶她下地獄。
她的想法何其簡單,他活著,她與他之間價值觀的衝突已經形成,她不可能和他一起;可他十年的照顧與感情同樣不可磨滅,更何況今日,她眼睜睜看著他為她而死。
她虧欠他的,即使他活過來也不能用“在一起”來償,隻有以命抵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弋很清楚,所以早已做好放手的準備,所以才用行動和言語逼她不可辜負他的命。或者……比活著更好地逼她銘記。
言焓看著她蒼白的臉,不知是她對他們殘酷,還是他們對她殘忍,
他想說什麼,她卻輕輕開口:“早知道你是這樣,我就不要拉紀琛的方向盤,讓他撞你好了。”
言焓的心瞬間墜落冰窖。
一種即將失去她的恐懼在五髒六腑裏蔓延。沈弋十年陪伴,卻因他做過的暗事而讓她轉身得毅然決然,而如今……
他想辯解,可她緩緩閉眼,煞白的小臉離了他的手心。隔著鐵欄,她紙片兒一樣向後倒去,砸進一窪紅色的血水裏。
……
甄暖脾髒破裂,被送去醫院手術。
言焓守在醫院,哪兒也沒去。一天一夜,他的手機震個不停,斷斷續續,很多消息:
貨堆頂上多以木質材料為主,對腳印和指紋的承載力太差,沒有提取到有用信息;
現場有大量打鬥的痕跡;
……
刺穿沈弋身體的那根木棍上發現了不屬於沈弋的血跡;
……
他即將麵臨被停職的處分,尚局仍想努力在保他;
……
甄暖說的“紀琛”被抓到了;
木棍上的不明血跡來自“紀琛”;
但“紀琛”表示,他不是“正義之師tutor”,他否認一切指控;
……
言焓始終守在甄暖的病床邊,不離開半步。即使譚哥說,疑似tutor被抓到了,但撬不開他的嘴。
他隻想知道甄暖是不是真的希望他死。
……
甄暖醒來時,言焓已連續36個小時沒合眼。
他握著她的手。
她看著他,意識到,以前無數次生病醒來,守在病床邊握著她的手的沈弋,已經死掉了。
而現在的隊長,陌生,可怕。
她猛地把手抽回來,捂在被子裏縮成一個球,瞪著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這於他是迎頭一棍。
“小貓,是我。你……”他不禁伸手去碰她,她瑟縮一下,嘴唇蒼白而幹裂,在發抖。
“你怕我?為什麼?”
“我說過,我不想讓沈弋死掉。”她傷心至極,如遭背叛,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隊長你說你知道的。可是,你和裴隊一樣想拿他做誘餌;他身上帶了追蹤器,可你們都不來。”
她眼淚洶湧,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