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
然後,她哭了。”
窗外的陽光忽然變亮了,閃花人眼,言焓的眉眼模糊在太陽光裏,看不清了。
“我看得出來,她很害怕,她在發抖,一邊哭一邊抹眼淚,說著……小火哥哥……
她撞到了生產線開關,瀝青有的生產,有的裝罐,很吵。她的聲音很小,但我聽得很清楚。
她問我,這個廠子是不是中途停產,很多天都不會有人來了。
我說是。
她又問我,等廠裏的工人來上班的時候,硫酸裏的屍體是不是已經全部腐蝕融化了。
我說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還問我,硫酸罐子裏有幾具這樣的屍體,這裏是不是成了銷屍的好地方。
我說,之前的不知道,已知的有兩個,加上你,是3個。
她不問了,又開始流眼淚。
然後,我往樓梯上走……”
言焓聲音很低:“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有刀,但我不想割她的喉嚨。我對她說,沒有殺人動機,沒有屍體,這是完美的犯罪。我準備掐死她。但沒來得及。因為她說,我的完美犯罪要毀在她手裏了。”
言焓猜到了,遍體生寒。
“她突然爬起來,跳進濃硫酸裏去了。
……
我至今記得她的慘叫,她全身燒黑了,撈呂冰的屍體。她拉了水閘,水湧進來,濃硫酸劇烈放熱,液體沸騰。她嗓子啞了,像鬼哭。溫度升高,硫酸沸騰,罐子爆炸,硫酸和他們一起傾倒進瀝青生產線。”
千陽說,
“他們消失在瀝青加熱罐裏。爆炸聲會引來警察,我跑了。
想過疏通關係,回去清理,但爆炸現場的廢瀝青,個人無法私自處理,全被警方收繳了統一運去垃圾場填埋。所有的證據都被瀝青封存,別說十年,百年之後都不會湮滅。
她不肯讓她自己和呂冰冤死,無意間也救了自己姐姐甄暖的屍體,讓沈弋最終看到了‘她’。”
陽光突然更強烈,映著雪地的白光投射進來,言焓臉色慘白,料峭的剪影虛幻在光線裏,眼睛背著光,漆黑深深的看不清。
千陽把煙頭扔進煙灰缸:“小火,內心極限被挑戰的滋味不好受吧?這就是為什麼,我的身後有那麼多支持者。小火,把紀法拉交出來。不要等我對夏小姐動手,拿她來威脅你。”
他走過他身邊,“夏小姐跳下去的時候說,你會生找到她的人,死找到她的骨頭。那時我就知道終有一天,我們分道揚鑣,你死我活。”
……
裴隊譚哥等人看見“紀琛”出來和他的律師離開。而言焓始終沒出現。
大家擔心,立刻跑去小會議室,門卻陡然拉開。
言焓走出來,看上去很平靜。
“言隊,關於血樣的問題……”譚哥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言焓臉色煞白,眼神空洞,神情有如抽了魂,隻剩一具空殼。
眾人麵麵相覷,竟不敢問,也不敢跟著,眼睜睜看他背脊僵直,一步步走遠。
他起初走得穩當,漸漸,伸手扶欄杆,步履搖晃,突然停下,緩緩佝僂了腰,手撐在牆上,手指摁得發白。
他身子弓成蝦米,像有人在剜他的心,像會會活生生吐出血來。
他頹廢,落魄,深深低著頭,肩膀劇烈地抖了起來,卻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