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打鬥痕跡,但血跡指紋等關鍵線索都被清掃幹淨。即使如此,警方還是在嫌疑人車內發現了重要線索……”
甄暖的心驟然冰涼,她看見了言焓的車。
前蓋,車門,車頂上全是坑。
她手指顫唞,抓起手機撥號,那一頭的女聲說:“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她呆住,分明上一句還在說“小貓,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可……她驟然驚恐地發現,在她說“下次你來,我們好好說話。”後,他沒有說“好”……
她飛快下床,顧不得換病號服,套上羽絨衣就跑出去。門口守著的人都撤離了,隻剩一位保鏢。
“甄小姐,你……”
“我要去警局!”
……
一路上,她咬著手指,驚慌而不安,打開收音機又聽到:“……刑偵隊的譚隊長新上任就迅速破獲tutor案,不少市民質疑前一任言隊長辦事不力……”
他辭職了。什麼時候的事,她竟不知道。
她神經質地咬著手指,心越來越慌,越來越涼。
車還沒停穩,她便踉踉蹌蹌推門下去,在雪地上狂奔。她衣服穿得少,心已冷如冰窖,察覺不到冬日的寒風。
一路衝到解剖室,推開門的一刻,她猛地靜止。
隻有一束清白的光。
他麵目全非,黑漆漆的,血肉模糊躺在解剖台上。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躺在她工作的這個台子上,就這麼冷酷無聲地擺在她麵前。
她的世界轟然倒塌。
腦子裏一片空白,隻剩一個想法:這一刻,她似乎終於開始明白隊長十年的恨。
關小瑜和小鬆在裏邊,兩個人都紅著眼睛,見了她,臉上浮現擔憂而憐憫的神情。
她身子晃了一下,不願看他們同情的眼神。她緩緩朝他走去,心絞痛難當,生生沒了知覺。
她記得他的臉,他的手,他的身體,他的腿;她記得他的肌膚緊實而有力量,不是現在這樣坑坑窪窪,被腐蝕得沒了麵目。
她固執地瞪著眼睛看他。
這不是他,她想,這不是隊長。
“暖暖,你節哀。”關小瑜哽咽。
“這不是他,”甄暖僵硬地搖頭,說,“這不是隊長。”
可她看見他手上的戒指,她的心痛如刀割。那戒指他戴了很多年,自他們相認後,他把夏時的那枚給她也戴上。
這些天她生他的氣,卻一直沒取。
她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腦袋隻嗡嗡。她呆呆地低頭看,標尺上他身高,是隊長的身高;體重75kg,也是隊長的體重。
她身子又晃了一下,臉色發白,驟然凶道:“誰說他是隊長的?你們憑什麼說他是隊長?!憑什麼?!”
關小瑜的眼淚湧出來:“暖暖,我們做過dna鑒定。”
她又滯了一下,很快搖頭,大聲道:“我親眼看著你做,你現在給我做鑒定,”她粗暴地扯住關小瑜的手,把她拉過來,“我要你當著我的麵,現在做鑒定!”
……
光線昏暗,電泳儀散發著微粉的光芒。
甄暖手指揪著桌沿,死死盯著,一瞬不眨。
她病中又瘦了很多,寬大的病號服和羽絨衣套在她身上,像骨架和風箏。
關小瑜等人立在一旁不吭聲,都不敢擅自上前安慰她。她像是瘋了,癲狂,驚惶,狂躁,不安。她把手指掐得慘白,又拿到嘴邊開始咬,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