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歎了口氣,解開外衣的扣子,將那顆漂亮的蛋拿下塞入被窩裏,又親自到了杯熱水遞給淩煥,看著對方喝下去才說:“帶著他私奔?”
老頭子的方案是去送死。這次是想要和黑蟲族展開決戰,由沈澈指揮二星線軍大部隊作為牽製正麵作戰,他親自帶領支隊突破敵軍左翼直1插敵軍心髒。
而且老頭子將獨自背負嘩變的罪名,在開戰前宣布二星線軍仍舊歸屬於軍部,以逼退黑蟲的戰功作為軍部寬恕二星線軍的資本。
這位老將軍,到死都不想做個叛徒,不過若讓沈澈選,他也會如此,如今形勢太複雜,其他的基地如果趁機和黑蟲一起攻擊他們,隻怕基地真會毀於一旦。
副官說軍部數年來的作戰所收集的資料,已經掌握了黑蟲的基本情況,隻是軍部秘而不發,不知作何考量。
這黑蟲就如同蜜蜂一般,蜂巢中必定有雌性母蟲,其他的黑蟲不過是工蜂一樣的生物。黑蟲族隻有一個女王,她統領著蟲族,指揮著進攻,隻要殺死了母蟲,剩下的黑蟲便沒了統領,自然成不了氣候。
說起來輕巧,可這不是簡單的一兩片黑蟲雲,大氣層外聚集的是失去了母星正在尋找新居住地的黑蟲大部隊。
龐大的蟲族可以遮擋住太陽的光芒,這數量已經無法統計。軍部一直不肯表態派出其他軍團支援,可卻也沒有斷了和基地的聯係,他們需要一場勝利,即便不是勝利也要表現一種姿態,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基地,也是為了讓軍部的人明白一個道理,這次不出手,以後都沒有了出手的機會。
原本他以為老頭子會和軍部協商好之後才發動總攻,可如今基地拖不起。他們不動手,黑蟲一旦先行發動攻擊,將戰火引入大氣層內,局勢更無法掌控。
老頭子將一切都算計好了,就連兒子們的退路都安排妥當,可這真的是最佳的方案嗎?
他們這些孩子們就算活下來,被軍部原諒必定會保住一些特權,可眼睜睜看著父親成為自己苟活的基石,自己還能挺直了腰杆存活在天地之間,說自己是個爺們,是個漢子?
沈澈說:“我們會贏,但我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回來。所以在基地裏,隻能剩下一條原生種,隻能是你。”
淩煥沉默了。
沈澈勾著腰,撩起淩煥的袍子,看了眼裏麵的雜色魚鱗:“還是這麼醜。小的會不會和你一樣這麼一身雜色的魚鱗?不如叫七彩魚?”
淩煥若不是顧忌棉被的小寶貝,肯定會一尾巴扇過去。
沈澈脫了衣服,將小寶貝放好,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上來。”
淩煥氣悶地看著沈澈的酷臉,這家夥都要去死了還想著那些事,他可沒那麼好的定力,可以風輕雲淡的在死前還來一發。
他仍舊爬了上去,背對著人,大尾巴不滿意地甩了甩,尾鰭嘰咕嘰咕蹭著沈澈的腿,將那條大長腿拉了過來。
沈澈輕笑著,摟著人魚的腰肢,摸著對方平緩的腹部,冷不丁抬起頭伏在對方的耳邊說了句話。
淩煥耳朵根發紅,有幾分惱怒地轉過身,沈澈卻把小寶貝放在兩人中央,大手撫摸著那顆蛋。
“這算什麼?你根本沒想過會活著回來。”
沈澈沒有反駁淩煥的話,今天這家夥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以後也許聽不到了。
“普蘭斯欒說的沒錯,到最後被拋棄的永遠都是人魚!”
沈澈拉了拉淩煥的發絲,將下顎擱在對方的肩窩裏,嗅著淩煥身上的味道,他閉上了眼,說:“淩煥,我看到的未來是死亡,你若想看,我允許你看看我腦中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