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多了。心也麻痹了。逐漸忘卻了剛開始咋然聽到友人將她比作林妹妹時的不滿。隻道是自己修行未到家。起了嗔癡執念,失了平常心。遂每日愈發虔誠地抄經,參禪,悟道……

如今倒好。是不是佛主認為她心性還不夠虔誠。所以非要將她送來這幕人間大戲中親自體驗一番,那位整日哭哭滴滴女孩兒猶如浮萍的一生。

驟然來此,她也曾悔之,當初怎的不聽友人勸。將整部紅樓給好好的賞析一番。了解下林妹妹的真實品性。而非道聽途說的誤以為人家是個哭哭滴滴的女孩家。

真是自己成了她。才明白過來,那女孩兒玲瓏透剔的心思。心自皎潔,身自無暇。奈何非要她一柔弱女孩家,陷入那汙濁的泥坑之中,苦苦掙紮,幾欲掙脫,卻無法如願。可歎,可悲,可憐……

記憶中,猶記得她喪母之後,賈府便要來接她去陪在外祖母膝下。友人當時曾評價,賈府是那狼吠虎嘯之地。林妹妹便是被賈府一幹人等硬生生的逼死在了那個牢籠裏。

心想著,隻要母親賈氏不病。幼弟仍然建在。她便可逃脫此叵測的命運。

怎料,世事又豈是凡俗之人所能預料。現今,溫婉如水的母親賈氏因疾病突然病逝。而幼弟身子骨卻是健健康康,性子也未受母喪的影響。整日裏活潑好動,纏著她。討要著各種小玩意玩。

一心以為幼弟還在。她便可以不去京都外祖家。母喪期剛滿,賈府的催促信函,便一封比一封急,整日催促著要父親將她送去京都賈府,交由賈母親自撫育。

眼瞅著父親臉上的神色,一日比一日陰沉。心中也明白他有多不痛快。嫡妻剛喪。賈府卻在此時,咄咄逼人,非要以父親無暇照料唯由。令父親火速將自己送往賈府撫育。

她獨自在父親緊閉的書房前,盤桓數日,想要開口說自己不願去。躊躇了許久,終究提裙離開。萬事豈能隨心。她自成了黛玉,到是愈加貪戀這紅塵是非了。

隔了幾天。心神不安的她,在得知自己不得不去賈府的信息後。愣怔半響,命運的轉軸已開始轉動,她這個當事人……又如何能逃脫既定的命運?

不!我不願意。說什麼我也不願意將青春年華,葬送在那看似亭台樓閣,富麗堂皇,實則貪腐無比的賈府。既然父親胸有成竹說,要自己安心等待。會在將來的某日前來接自己回去。那麼,她就權當去進行一次修行之旅。

“姑娘,你怎麼又開窗子了。你的身子骨剛好。藥還喝著呢?你若老這樣,這病何時才能好呀?”

一聲稚嫩的嗓音從身後抱怨,緊跟著,一件白色的鬥篷小心地披上她身。收回迷茫的心神,林黛玉回過頭,因病蒼白透明的臉孔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紅暈,她歉然一笑,道:“雪雁,你這丫頭越發像奶娘了。”

“呃……姑娘……你又在捉弄雪雁了。”頭梳雙環,臉蛋紅潤的小丫頭雪雁瞪大眼睛,歪著頭想了老半天,才解出自家小姐話語中的調侃之意。

“嗬嗬……”林黛玉抿嘴輕笑。見雪雁氣呼呼地跺腳離開,心想,這丫頭的脾氣得改改。尤其是在這兩年,都被她給寵得沒大沒小了。

唉,倘若是在林家也就隨她去了。她們此次去的可是那家大業大,規矩甚嚴的賈府。雪雁的性子不變的木訥蠢笨點,到時吃虧了。可不是一頓簡單的責罰問題了。重了,怕是連命都保不了。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