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2 / 3)

他看我的眼神透著說不出的古怪,如同我跟威廉對賭那時一樣。

“難道……你喜歡男的?”

我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跟人類溝通很困難,這我很早以前就發現了,現在這男人又讓我產生了進一步的充分認識。

“隨你怎麼想!”我爬上岸,攤在白色躺椅上,渾身濕淋淋的,空氣對流中皮膚的溫度持續下降了不少,很舒服。

“你放心,性取向的選擇屬於個人權利,我不會幹涉部下的隱私。”男人自以為是地說著,走向躺椅旁的圓桌,取了一杯顏色鮮豔的飲料,順手把另一杯遞給我。

哦,那我還真得感謝你的寬宏大量,老板。我朝天翻了個白眼,接過玻璃杯嗅了一下,放回去。

“我不喝含乙醇的東西。”

“為什麼,你酒精過敏?”

“唔。”其實也不是過敏,攝入乙醇會令我產生一種非正常反應,神經興奮,筷感增強,感知覺發生扭曲,甚至出現幻覺。類似於人類服食米幻劑後的症狀。有些寄生者非常喜歡這種東西,我對此嗤之以鼻。我習慣冷靜、清醒地思考,討厭一切僅僅為了愉悅感官的放縱。

他嘲弄地笑起來:“不抱女人、不喝酒,甚至連賭博都像做計算題一樣不帶感情,要不是對金錢的狂熱喜愛,我簡直要把你當成修道院裏的苦行僧了!”

他又說錯了。我對金錢並不喜愛,隻是需要。

“擁有多少錢才能讓你感到滿足?”

今天他有點奇怪,問題很多,神情也過於溫和。我還是比較習慣他表麵成熟穩重、內心冷酷奸詐的的一貫形象。

“多少錢?” 他繼續逼問。

我喜歡清靜。看來我不滿足他的好奇心的話他就不肯放過我。

“最少10億。”

“最少10億!看來你想添置一艘航空母艦。”他朗聲大笑,一口燦白的牙齒很晃眼,大概是因為它們太少曬太陽。

我懶得跟他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回房間了,老板。”最後兩個字我故意咬得很重。

他看上去像是默許了。

我披好白色浴巾,光腳踩過浴池邊沿的水跡,冰藍色的波光映著我的皮膚,越發顯得蒼白沒有血色。

“你真的喜歡男人嗎?”何遠飛在我身後突然出聲。

我腳下一滑,險些栽進浴池。這個人類男人陰險、無聊,外加糾纏不休,我很想把他丟進浴池裏淹死。假如我有這個能力的話。

“如果你肯真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什麼問題?”

“你從埃德森那裏贏到了什麼?”

他很識相地緘默了。

人類也好寄生者也好,沒有誰願意將性命攸關的秘密與別人分享。我無聲地冷笑著,離開了溫泉浴池。

四個男人把我堵在了更衣室裏。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肌肉發達,相比起來我顯得瘦弱又纖細。

場麵看上去有點像四隻老鷹抓小雞。

兩個黃種人,一個白種人,還有一個黑白混血的,但我對他們沒什麼印象。

“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其中一個勃然大怒起來:“□養的!別仗著老板罩你,就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老子進公司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居然敢爬到老子頭上作威作福!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老子就跟你姓!”

聽上去像是何遠飛的手下。不過我不記得何遠飛什麼時候“罩”過我,更想不起我怎麼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而且我也不需要誰跟我姓。不可理喻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