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立刻轉身衝出教室大門,那一刻,周致寒甚至沒有想好見到他應該說些什麼,是凶神惡煞地質問他為什麼要畫自己,還是不依不饒地讓他說清楚一年前那天的那個女生是誰。

然而還沒等到周致寒做好這個艱難的決定,便有一顆善解人意的球飛過來替她搞定了燃眉之急。當周致寒眼前一黑,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的時候,她似乎是看到了幻覺,幻覺中紀言抱著自己一路狂奔,那姿態真像禦風而來的王子。隻可惜王子尚未成年,等他風華正茂,能娶公主的時候,她已經人老珠黃,再沒有資格做漂亮的新嫁娘。

想到這裏,周致寒不由悲從中來,忍不住在幻覺中這位王子的懷抱裏蹭了蹭:“......你們還真挺像的。”

她撇撇嘴,由衷的笑了,嘴角卻隻能維持著一個苦澀的弧度。

待到周致寒醒來,她這才意識到什麼叫自掘墳墓,什麼狗屁的美好幻覺,眼前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不是活生生的王八蛋紀言,還能有誰?

周致寒心虛地倒吸口涼氣,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剛想解釋點什麼,紀言卻不由分說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怎麼,姐姐,才一年多不見,你就退化成笨手笨腳的企鵝了?”

“滾蛋!”周致寒被他的說法徹底激怒,也是,撇開那些惱人的潔癖強迫症,她本生就是個容易較真的姑娘。

周致寒眼睛溼潤,隱隱燃著憤怒的光,這讓紀言無端想起剛才抱著自己的她說過的那句話——你們還真是挺像的。

還真是個口不對心的家夥,紀言忍不住彎起嘴角,他實在是不想再給她機會逃跑了,雖然捕獵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但若是獵物真的有朝一日逃出自己的勢力範圍,那就不再是有趣,而是惱人了。所以短暫的斟酌後,紀言緩緩俯下`身子,在周致寒真正憤怒地開口咆哮之前,精準地吻向她的唇。 吃了這麼多年她做的飯,等的無非是這一頓大餐。在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之前,紀言淡淡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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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之後的一整個星期,周致寒都處於躲避狀態。所謂逃避,就是除了必要情況,絕對不會離開辦公室半步,也完全不會在公共場所和紀言有任何視線接觸。

紀言知道,周致寒向來做慣了鴕鳥,也就沒有逼得太緊,隻是眼見第二個星期已經開了火,周致寒臉上的惶恐和猶豫卻有增無減,這著實讓紀言感到十分不爽,掂量了幾許,紀言決定主動出擊,不能再縱容周致寒沒命地刨沙子了。

紀言踢足球弄到骨折的消息在當天下午傳到了周致寒那裏,彼時的周致寒正在幫劉老師泡茶,一個不小心,險些被熱水燙到,忍不住扭過頭跟來辦公室彙報情況的那個學生確認:“比剛才說的,受傷的那個學生,是紀言......沒錯吧?”

“是啊。”對方報以正直而無辜的眼神。

“那......他在哪家醫院?”周致寒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大概已經僵掉了。

“醫科大附屬。”

“這樣麼......”周致寒眼神變得有些飄忽,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將茶杯放下了,“對不起劉老師,我一直沒有機會說,紀言他是我鄰居的孩子,他父母一直以來都不在身邊,我得去看看,今天我能不能提前下班?”

周致寒這番話雖用的是請求語氣,但她的雙腳卻遠比她的大腦不客氣的多,在得到劉老師的首肯前,整個人已跑出了辦公室,直奔校門口。

真希望這個小混蛋沒什麼事才好,否則那一個吻的帳就沒機會跟他算了!周致寒一邊賣力地往校門口奔,一邊恨恨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