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沒別的話說？”
龍小雨道：“今天謝謝你了。”
鍾慧細心的纏著紗布，道：“你的傷太重，跟我回家去。”
龍小雨道：“你走吧，我讓王海送你。”
“不必了。”鍾慧說。“你傷好之前我不會走。”
龍小雨冷下臉：“我會把錢打到你賬戶上。”
“裝吧你，”鍾慧白她一眼，“我會連續上兩次當嗎？你別想又捌下我，我豈是隨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上次若不是鍾慧心情太差，龍小雨又從未對她那樣冷淡，與她相交多年的鍾慧也不至於甩手而去。
“王海怎麼找到你的？”龍小雨忽問。
“你越來越笨了，現在才想到？”鍾慧得意的看著她。
龍小雨靈光一閃。
以鍾慧的個性，怎麼會不問這槍傷的來曆？怎麼會不問她的現況？看鍾慧的樣子，一點不像分別了三年，反而好像對自己的事了如指掌。
“……是王海告訴你的？”
鍾慧給她披上外衣：“三年來，你的一舉一動他都彙報給我。”想了想又道：“包括你晚上盯著我們從前的照片發呆……哎，你別亂動！”
龍小雨咬牙道：“王海……我要撥了他的皮！”
“你能舍得？他們兩個從小跟著你，你就這麼沒心沒肺？”鍾慧嗔道，“現在，你跟我回去，等你那兩個叔叔帶個來接你。”
龍小雨搖頭道：“我懷疑是二叔和三叔搞的鬼，現在不能指望他們，我弟弟阿澤正帶人過來，到明早就安全了。”
鍾慧道：“不會吧，你的兩個叔叔……”
龍小雨歎道：“我還不能肯定，可我剛從M市回來，青衣社的人就上門了，總不會是阿東和王海泄露行蹤吧。”
鍾慧也不追問。
“這裏不安全，我送你們去M市！”
龍小雨正要說話，阿東衝了進來。
“大小姐，走，我們快走，青衣社的人你好像發現這裏了。”
王海一聽便知是接鍾慧時泄露了行蹤，喝道：“阿東別慌，你抱上小雨，從我來的那條小路穿巷走。”
剛進巷子，就聽見有人喊：“在這裏！”
然後就是雜亂的腳步聲向這邊靠近，摻雜了許多說話聲。
王海擋在後麵：“大小姐先走，我斷後！”
龍小雨道：“一起走！”語氣輕而堅決。
王海還要猶豫，鍾慧拉住他罵道：“斷個屁！還不走！”
王海聽見這位走淑女路線多年的老同學本性暴露，訕訕一笑，四人一齊離開。
鍾慧道：“我來背她，你們兩個注意四周。”
阿東會意，將龍小雨交給她，自己掏出了槍。
鍾慧小心的讓龍小雨左傾，以免碰裂傷口，龍小雨卻突然有了精神，在背上不停的說話。
“慧，記得高中最後一次運動會，跑馬拉鬆，到最後你扭傷了腳夫，我背著你跑回了終點。嗬嗬，今天換你背我了……上大學那年，我聽說有人纏著你……”
鍾慧咬著牙跑，不說話，不知怎麼，眼淚已經流下來。
聽說人死之前，最喜歡的就是回憶從前、交待後事，據說是人的預感。鍾慧聽她滔滔不絕的說話，心裏越來越害怕。
龍小雨緬懷了半天，忽然對阿東和王海說：“瑞士銀行的賬號你們還記得嗎？”
王海道：“記得。”
阿東道：“大小姐說這個做什麼？”
龍小雨道：“密碼是鍾慧的生日，你們記牢了。”
鍾慧一懷，心髒停跳一秒，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