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過。
軒裏有兩名男子,一人坐輪椅,一人站著,俱是紗帽遮麵。
“妤兒,你都是一莊之主了,怎麼行事還冒冒失失的。”青衫廣袖的中年男子摘下紗帽,話裏是長輩的寵溺與調笑。
莫思妤撲通就跪了下去,哽咽道:“妤兒見過爹爹,見過爺爺。”
然後又看了看門外,似乎是在等另一個人。
莫鼎天道:“行一沒有救回來,就我和爹回來了。”
莫思妤道:“可是爹爹,你們不是早就……”
莫鼎天道:“此事說來話長。當日我被南清築暗下殺手,以為必死無疑,誰知後來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那裏似乎是囚禁之所,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我發現你爺爺也在那裏。我們想逃出來,但是戒備森嚴,而且琵琶骨被穿,又有人一直喂我們吃軟筋散,直到前些日子,那些守衛不知何故卻將我們放了,我們才能夠回來。我與你爺爺後來推測,或許這一切隻是南清築設的局罷了,他想做成一件事,具體是什麼,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莫鼎天似乎很欣慰,“我回來的一路上打聽過,山莊給你打理得很好,為父就放心了。”
莫思妤怔了一會神,露出個似悲似喜的笑容。
“爹爹,我錯過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莫鼎天在她肩上恨鐵不成鋼的用力拍了一把,“錯過的未必就來不及,我莫鼎天的女兒,窩窩囊囊的像什麼樣子?!”
莫思妤盯著他,“爹爹,是阿湘。”
“我管她阿香還是阿臭,我隻知道我女兒想要的我都會無條件支持,快去吧,有爹在呢。”
“爹?”
莫鼎天瞪她:“還不快滾。”
莫思妤笑著答:“我滾,我滾。”
隨即大踏步出了門,朗聲道:“備馬!”
官道上駿馬長嘶,四蹄飛奔,去往的正是紅葉城邱家村的方向。
這是個民風淳樸、與世隔絕的小村莊,莫思妤牽著雄奇挺俊的白馬一進村,便有路邊玩耍的男童上來詢問客人欲尋何人,莫思妤報上秦湘的名字,那男童便樂於助人的帶著莫思妤到了一家籬笆小院。
馬拴在籬笆樁上,莫思妤推門進去。這裏布置很簡單卻很有生活氣息,場上曬著金燦燦的玉米和紅薯幹,架子上擺著幾個竹篾簸箕,裏麵盛著曬幹的紅辣椒,幾隻肥壯的母雞在院裏追來逐去。院子裏甚至辟了一小塊菜地出來,種著番茄,已經開了花。
裏間的門也沒有上鎖,方桌上放著一套普通的陶土茶具,杯子倒扣在茶盤裏,很幹淨,一塵不染,看得出主人家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床上放著縫製好的衣物,莫思妤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一件大紅色十分喜慶的小襖,針腳細密,是給孩子穿的。
阿湘她……有喜了?
爹爹,錯過的是真的來不及了。
莫思妤踉踉蹌蹌的從裏間跑了出來,提韁勒馬便打算落荒而逃,被秦湘隔壁的王大娘看見,王大娘吼道:“喂,你是誰家的姑娘,怎麼亂進人家屋子?來人呐,村子裏來壞人啦……唔!”
她下一句還沒嚷嚷出來,給莫思妤堵住了嘴,莫思妤從懷裏摸出一錠金子來,壓低聲音道:“我和這家的主人是朋友,不是什麼壞人。還有,不要告訴她我來過,那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
王大娘接過金子,訥訥的點頭。
莫思妤拉過韁繩,翻身上馬,很快便離開了這方避於世外的村莊。
秦湘和臨彥從山上打獵回來,喂老母雞吃了點食,回房把那件紅色小襖拿了出來,徑直往隔壁的王大娘家裏去,王大娘手裏抱著的娃娃看到秦湘來了,咯咯直笑,露出兩顆小小的門牙來。